傅锦言轻声回应,等沈姨的脚步声走远了,他微微仰头,下颚线完美精瘦,高挺的鼻梁,涔薄的唇瓣,鬼刀般雕刻的脸颊与沉寂的夜色渐渐融为一体,别样幽暗,像在回忆这什么,又像是在思索这什么。
三楼,老宅除去阁楼,三楼就是最具有权威与代表性的一层,傅先生还在时,住的也是三楼。而二楼是客人与小辈住的地方,一楼则是佣人的住处。
傅锦言肃穆的叫了声爷爷。
傅老没抬头,示意了对面的位置“坐吧。”
“嗯。”他走过去,正襟危坐。
正巧茶泡好了,傅老倒了杯放在他面前,他端起来认真的抿了下,回答“稍涩。”
傅老抬眸笑着看他,感慨一句“这几年辛苦你了。”
他愣,放下茶杯,从容淡笑“一家人的企业,不辛苦。”
闻言,傅老露出了爽朗的笑声“你通透了不少。”
“您过誉了。”隐隐的,傅锦言眉心鼓动,心中不详。
旋即,傅老话锋一转“可却痴恋过往,不肯罢休!”
傅锦言心里一跳,知道了这股不详来自哪里,对上傅老严厉的目光时格外平静“我把余安带回来有用。”
“余家的事你还不肯罢休?”傅老皱着眉,难得的无奈。
傅老语凝,良久深深叹了口气,道“你准备拿余安怎么办?”
傅锦言摸着杯沿的手指顿住,脑海里的画面瞬息万变。
有余安在海棠花丛中回眸嫣然一笑时的倾城模样。
也有他坐在余安身旁看她弹钢琴时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偌大的老宅少了一个人,在傅锦言踏进家门那刻,他明锐的感觉到了。
沈姨在擦桌子,朝他的方向说了句“余安小姐说有朋友叙旧,晚饭就不回来了。”
他放公文包的手顿了下,心想,八年过去了,郁城还有几个人记得了曾经赫赫有名的余家千金余安?
蓦地,他勾唇。
楼梯间发出噔噔噔的脚步声,很是欢快,他没抬头,知道来者是谁。
家里?
傅锦言笑,心想这个家字,蓝阳不过来了数月,就已经用的顺风顺水了。
他抬眸,眼里是诡谲的笑意,浅淡至深,精修般立体的下颚带着压迫的气势,像只困厄的野兽,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用獠牙撕裂一切“安和不就是你的朋友吗?”
蓝阳那张可爱的小脸霎时白了,所有准备好的台词一瞬间全滑入喉腔,过于哽咽。
许久,看烦了这场戏剧性的变化后的傅锦言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薄唇轻启,懒懒的吐出一句话,轻描淡写的直击蓝阳的心脏“你最好乖点,否则我不会因为安和而留你。”
她忽然笑了笑,有些苍白,大言不惭的回了句“你知道她会乐意跟我离开。”
闻言,傅锦言眼中的冷意即可迸发,蔓延开来,许久扯起嘴角,炸裂出一个阴鹜的笑容“圈起来就不会跑了。”
“你真是自私!”蓝阳压着嗓子吼道,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攥紧,满脸激愤的瞪着他。
他回了个清浅的笑容,禁欲又性感,彼时倒像一杯危险的威士忌,格外迷人,格外危险“只是代价而已。”。
说完,无视蓝阳近乎狰狞的面色徒步上楼,背影恣意,清冷的影子划下冷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