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空气一时凝滞,莫名的尴尬。
姜归呆了五秒后,僵硬的笑“要……要吃饺子吗?”
傅锦言双手抱于胸前,眉眼俊逸“麻烦了。”
而后,从容不迫的转身就走。
姜归松了很大一口气,继续剪手中的包装袋,嘴里碎碎念“真是奇了个怪了,大过年才回来的人,一回来竟然就想吃我买的饺子!”
越想越气,她一剪刀下去,剪到磷。
几分钟后,姜归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走出厨房。
傅锦言已经端坐在了餐桌前,面目慈祥的瞧着她,以及她盘中的饺子。
她把盘推到他那边“没加醋,冰箱里面有酱。”
“谢谢气,起身往冰箱的方向走。
姜归也没有多想什么,等她脑海里闪过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美人儿在傅锦言距离冰箱一步之遥时就已经乖巧的开了口“傻逼,早安!”
等了许久,里面终于安静下来。
老吴一直觉得,里面的那个沉静的女人是个独立的存在,她总是有着很强的自愈能力,能够将悲伤强行吞咽下去。
再次展现出来在世人眼中的就又是那副风轻云淡,无所谓的模样。
直到有一他将这句话转述给傅锦言,那时男人已经退下了历史的舞台,爱喝的不再是咖啡,而是茶,每日钓鱼,看书,出国旅游,过的闲适,却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听闻那句话微微一笑,眼中的笑意融入了思念与悲涩,对他“那不是自我安慰,那是一种积郁,把所有伤口藏浅浅的伤疤下面,直到有一,那个伤疤再也承受不起外界的伤害,彻底的破裂,她就不再是她了,她会疯,会崩溃,会失控。”
胡泽那时仿佛突然明白了。
后来的安和,后来的姜归。
原来是这样的缘由而离开的。
彼时,他等的房间安静,金医生提醒他别抽烟,他笑了笑,把烟放回兜里,而后转身敲门,开口时犹豫了片刻。
叫她什么好呢?
安和还是姜归?
最后没等他开口,里面那人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进来吧。”
声音沙哑,好像含着一喉咙的沙子。
他听的心头一颤,打开房门时站在门前一怔,远远的望着那病房里站在阳台上,放空一切的人。
风不大,只是刮过她衣角的时候幅度很大。
他差点就要以为她会纵身一跃,差点就要失声般的开口,好好活下去。
可怎么活下去?
那些她在乎的人逐渐变的狰狞,渐行渐远。
好在,那人转身过来,一张相似却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他愣在原地。
她赤着脚从阳台走进,好像踩在云朵上,轻飘飘的,真的很瘦,很白,很远。
整个人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就要失神,她倏尔走向沙发,坐了下来,打开电视,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单单两字“有事?”
他才惊醒过来,尴尬的笑了笑,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出一句话。
他总不可能,他是替那个十恶不赦的男人来看望她的吧?
亦或者,是来监督她的。
想想,都觉得不妥。
许是病房里安静太久了,她看了会儿电视,突然转过头直视着他,将他看的透彻,眼里是冷漠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