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白华君刚正不阿,却有个小毛病,就是听不得孩子撒娇,那孩子一撒娇,眼睛很大,湿漉漉的,楚楚可怜,他的心就化成了一滩水,完全没了节操。
所以当即揉揉孩子的小脑袋,声音温柔的简直不能再温柔“好,明日晚间我便带你去。”
孩子抬头,柔软的小嘴碰了碰白华清瘦的下巴,一片柔和,笑嘻嘻的“白华真好。”
白华笑了笑,眼中一片柔和之色。
翌日,孩子的性质很大,急等着日落归西,月亮快快爬上来。
自己坐在小山上,仰着头看白灿灿的天空。
小山很矮,因为她多次爬山,怕她摔下来,所以白华便命人在小山上弄了张软垫子,小山低下的周围也都是绵软的羊毛垫,柔和的已经可以打滚。
安和轻声道“傅锦言,你等的人回来了吗?”
这句话宛如一个定时炸弹,在漆黑的夜空下无声爆炸,经久不散。
傅锦言缄默的盯着安和,泼墨的夜色中,周身的气息凝重无比。
最后他留了一句话,消失在楼道尽头。
“安和,你这个明白人,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明白了呢?”
安和倚着门,回想着傅锦言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但更多的是来自心脏某处的疼痛,若有若无,却惊扰她每根神经。
“真是惊鸿一梦。”安和苦笑。
她如何不知道那是个禁忌,傅氏乃至郁城人都知道的禁忌,一个不关她只关傅锦言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禁忌。
是傅锦言抽烟喝酒萎靡不振的缘由,也是他辗转反侧安眠不了的来源。
“真是的……”安和感觉鼻子很酸,有眼泪抑制不了的滚落下来,难受到声音哽咽“傅锦言,你七年都过不了的坎何尝不是我的心结……”
……
更深夜露,乙江路边停靠着一辆黑色法拉利,在夜空下,寂寞悄然流逝。
傅锦言倚着车,颀长的身子形单影只,风撩过的碎发下,泼墨的眸子如同远山的暮雪,带着粘稠的惆怅感。
他点烟,目光凝望着乙江的灯塔,渺小的矗立在江面上,寂寥无比。
思绪随着烟雾飘走,零零散散,像一块永远也完成不了的拼图。
有些记忆,平日仿佛已经忘得干净了,但突然冷静下来,却又像蛀虫般侵蚀大脑。
记忆中的江面,波光粼粼,记忆中的人,孤独成影。
傅锦言眯着眼,深夜的寒风挂过脸颊,有股刺痛感,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了,和安和过的第一个年夜,她在夜风里瑟瑟发抖,只因为他突发奇想想吃郭家肉包,等她提着包子回来时,全身僵冷,不似完人,眼中的温柔几乎刺痛他的眼眸。
想起了,安和陪他过的第一次生日,为他举办了一场盛世的生日宴,他没有告诉她,他一直觉得那天她做的那个巨丑的小蛋糕比在场所有的东西都好吃千倍,那个味道,经年不忘。
安和在一次和他见客户时,他生病了,她替他挡酒,碰巧对方是一个早就觊觎安和的人,使劲给她灌酒,直到她真的走路都走不稳了,他不会告诉她,那天安和喝的烂醉如泥时爬在他的肩头,他像是做贼般吻了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