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凝视着她,抿唇,一言不发。
她这人吧,从小到大就那么一个优点,被人传颂,就是识趣,在知道自己的处境下非常的自觉,能够忍气吞声“哥……你是不是要钱?要钱,咱们好商量……”
男人眼珠子转了转,扫过她的瓜子脸。
嗯,没长开,挺稚嫩,挺干净的。
她自以为秒懂,身子颤栗一下,紧了紧外套,牵强的笑“要……别的……别的也好说……”
这下,男人眼中的趣味更浓“你还真是识趣。”
她咧嘴干笑。
他走近一步,气势压近,她立刻警戒的后退,紧紧的闭着眼。
男人的气息吐在她脸上,淡淡的烟草味,激起微弱的绒毛,一阵头皮发麻,忽而,听得他轻笑,格外的悦耳“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还是闭着眼,害怕极了,从牙缝里挤出自己的名字“姜归!”
笑意收敛,又淡淡的问“结婚哪天给我发请帖吗?”
“嗯,会。”傅锦言毫不犹豫,深邃的眸望着她,里面的清醒藏的太深。
等待一个契机,等待她主动问,但她始终只是好奇的瞥了眼,笑容清浅“没什么事,我就继续散步了。”
有些失落。
只是有些而已。
傅锦言轻轻点头,拿烟的手有些颤栗,眯了眯眼,伤口里散发的剧痛好像已经麻木。
她走过,步伐从容自在,真像是一个散闲步的夜路人。
待走了几步,听见路旁萧索男子轻咳嗽的声音,沉哑迟缓,不想被人发现。
她紧了紧兜里的拳头,到底还是良心作祟,转过头撞上深沉的眼时很冷静的问“没事吧?”
“没事。”傅锦言也不诧异,也不诉苦,就这样直直的望着她,似要把她揉进眼里。
她发愣片刻失笑“谁这么有幸,能让你心甘情愿挨打?”
她知傅锦言,不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的少爷,他出生在那样一个风光霁月,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家庭中,活的是小心翼翼。
在之后,傅氏重新站起来的日子里,他过的也是站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日夜难眠,身形消瘦。
熬过来了,留了威名,动他的人逐渐变少,都现在的不敢。
能把他伤成这样,真是稀奇事儿。
傅锦言轻笑,薄唇抿出涩意“没什么,罪有应得而已。”
安和挑眉,没了上下尊卑后也就不用在意说出的话有多么不得体了“那你罪有应得的事儿应该挺多的。”
傅锦言微怔,望她一秒,萧瑟的风裹着她的身躯,离的很远的感觉,眼眸深沉的亮,他看的明白。
她最在意的,还是那个叫做蓝言的人。
可那又如何?
人死了,死在他手下。
所以他洋洋得意,他过不好,那总得拉一个人和他一起入地狱吧。
他平淡的说“我们半斤八两。”
风刮过伤口,有上面撒盐的功效,倚着车身的手差点失力,整个人有些软和。
都是凶手,谁也好不了那里去!
一个怕死,一个另有目的,不正是半斤八两吗?
他冷笑,安和的面容藏在夜色中,一度有种模糊的伤感。
“和蒋之青相处的怎么样?”他又吸了口烟,抑郁的神色。
“比待在你身边好多了。”
安和直言不讳,脸上是释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