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声简直贯彻整个书房“跪下!”

眼前的老人完全失了他慈蔼的形象,只像是一个粗俗的,怒目圆瞪的跳梁小丑。

要跪吗?

要跪的,尽管一点道理都没有,但骨子里还是有血脉在耀武扬威,在警惕他无论眼前的人如何不讲道理,还是长辈,还是他唯一的亲人。

待他跪下,鞭子就落在背上。

突然就明白了当初傅先生所体会到的痛,刺骨的痛,深入骨髓。

让他隐隐皱眉。

责骂声在上方,随着鞭子一同落下,没有手下留情,几乎皮开肉绽“你是不是这八年我不在,你就可以一手遮天,违抗我的意愿了!”

他嘲讥的埋头一笑。

还真没想过要一手遮天,就是还剩两个老顽固后台过于硬,而且刚正不阿,他暂时拔不掉这钉子,等到钉子拔完了,再一手遮天。

现在,还真没这意思。

又是一鞭子,咬紧牙关,冷汗直冒,顺着硬朗的脸廓,砸进地板,滑进衣领,凉凉的,疼痛难忍。

“你把余家那丫头带回来又怎么样?她已经死了!活不过来了!”

口不择言,说的就是现在的傅老,气急了真是失了自己全部的修为。

长睫轻颤,汗水沉在上面,让人想睡。

他漫不经心的勾唇,是个讥诮的笑。

对,死了,正所谓人死不能复生,那就把她原本想要的东西递到她墓前就行了。

当年,她跪在余家的大门前,寒雪深着,埋过脚尖,天很冷,比天更冷的是人心。

她也不哭,也不囔囔,但她卑微至极,只想守住傅式集团。

她二十岁就和傅先生在一起,相敬如宾,但不相濡以沫,她知道他背地里干的那些混事儿,但对她来说还是很轻描淡写。

什么脏事儿只要不拿到明面上来,她就可以自欺欺人。

她在那样的家族里长大,里面和她同龄的孩子很多。

情呢?是不会有的,就算是有,但分成了n份,也就微不足道了。

所以她最会的是在精打细算,最不会的就是谈感情。

以至于和傅先生那么多年,两个人都还是像朋友。

他冷淡,她便也回以冷淡,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但傅锦言就不一样了,那生命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所以她尽量做个好母亲,不是宠溺,而是把他的未来安排的完美,把傅氏扩展的很大,让傅锦言当上这个王。

她会骄傲,可她到死也没有见到那面。

所以傅锦言就想,把这王冠亲自放在她墓前,愿她泉下有知,会心一笑。

她是个好母亲,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有十鞭了,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傅老的责骂渐渐因为体力不支而缓了下来。

“如果不是那个顾书沫傻,相信你,那你就等着被一锅端吧!”

“你简直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他笑,抽完了,背上疼的麻木,脸色恰白,呼吸沉缓。

站起身还有些困难,摇摇晃晃的总算是站稳了,直视着傅老的眼睛那么深,那么黑,所有的野心冷漠都浮了上来。

“您要是没了事,我就先下去了。”

傅老暴怒,拿着鞭子的手颤栗。


状态提示: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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