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之青在那一瞬恍然大悟,忽然间明白了安和为什么特意去蒋宅,也突然间明白了她把他从医院带出来。
他猛的抓紧安和的手指,目光愣愣的望着她。
二先生蹙眉,他不太知道安和的意思,口头上还是讽刺“不是他做的,会是谁做的?”
“自然有人会做了。”她说的轻描淡写,抓着她的手却更加用力,好像要把她的手指活生生捏断。
她仿若未知,偏过头情哄孩子“乖,不会有事的。”
蒋之青突然间觉得看不清安和。
她总是这样,一副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好像在她看来这只是一场游戏。
他很快松开手,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风灌进口鼻,憋的闷。
安和旋即也起身,道了声再见“先走一步。”
而后,追往蒋之青的方向。
不顾一切的样子,像极了爱情。
她在风里想,孩子还真是不好哄,知道点屁大儿点的事儿就躲,也难为她一个老人跟屁股后面追了。
追上人时,她感觉力气被抽了一半,将要碰上手时,被一把甩开,一同而来的还有刺骨的冰冷语气“别碰我!”
“哦。”她乖顺的退了半步,双手插进兜里,悠闲散步的姿态。
蒋之青心里难受,一股脑全撒她头上“你什么都知道!你还瞒着我,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她眼里有着冷然的笑意,说的话就像是吐烟圈一样清闲“不需要,我只是拿钱办事。”
蒋之青被点燃了,满是戾气像极了当初在郁城横冲直撞的霸道少年“我也不需要!我不需要她替我顶罪!我也不想!你知道吗!”
她表现平淡,口吻如同陌生人,对于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再重复了一遍“我只是拿钱办事,答应了蒋老爷子,要保护你。”
“可我妈呢!”他上前,捏住她瘦小的肩头,晃了晃,愤怒且悲伤“她什么错都没有!我不需要她这样做!”
她望进他的眼底,冷冷淡淡“这是蒋三姨的意愿,我没办法。”
“你不是万能的吗!你不是什么都会吗……”说到最后,他埋下头在她的颈肩,哭了起来,眼泪显示温热再是冰凉。
他无助又彷徨。
因为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护不了他想要保护的人。
而且本身也是个累赘。
安和抿唇,冬天天气干燥,她的嘴唇冒了些腥味出来,她听见耳畔传来孩子哽咽的声音,与之前的腻味大相径庭,是种从骨子里钻出来的冷然,将她钉在了万丈深渊里“我不需要你了……”
听着,像是分手般决然。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没有任何的起伏,就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离别。
她身子在那刻僵住,很快回神过来,心里空荡荡的,飘着一股风,却感觉不到疼。
其实早就料想到的,为什么还是会震惊呢?
蒋之青抬起脑袋,松开了她的肩膀,转身颓然的离去,自始自终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是因为不舍得还是不值得?
她望着他的背影,无所谓的笑了笑“五十年还没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