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想起了原先蓝阳紧张的模样，突然间明白了一切，这是场赌局，可能此时此刻，那个人已经到了。
如傅锦言所想，灯红酒绿的包间小隔间中，手机灯光印入眼球是刺目的，水泼在脸上是刺骨的，嗓子哑哑的，可能是因为深秋的温度，也可能是因为身上浸湿的单薄衣物。
安和啧了声，牙关要紧，溢出的血很浓稠，顺着嘴角流下，瑰丽迷人，像朵刺人的玫瑰。
男人看愣了，她的目没有神采，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男人目光下移，落在她湿尽的衣物上，挑了挑眉，说“安秘书很漂亮。”
他说，前所未有的温柔“安安，我来接你回家了。”
余安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所有人都看出她悬着的心落下了，她才是最终的胜者。
贾成笑着回头，望向那扇紧闭的门。
听见了。
她心里回答，明明知道结白华初将她待到这儿时，她方七百岁，还是个稚童，双颊粉嫩，走路姿势可爱。
很小的时候，她有时候看着林娇颓败的坐在沙发里，眼里无光，呆愣着，思绪好像飘在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她就觉得，有一天，林娇迟早会离开。
好在，林娇陪伴了她整个青春，在她这里，林娇对她宠溺极了，把亏欠顾睦泽的那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顾睦泽揉她的脑袋，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想起了咖啡厅里的那个背影，闭了闭眼“小沫，哥哥还在，妈妈不是抛弃我们了，她只是累了。”
顾书沫便嚎啕大哭。
顾睦泽把人哄好了，便独自坐在沙发里，闭眼睁眼都是那个熟悉极了的背影。
她瘦了，更难抓住了。
安和瞥了眼蓝阳，她逐渐醒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皮肤白皙，脸蛋小巧，尤为美丽。
是当初在老宅调侃她其貌不扬，之后还自以为自己的玩笑很好笑的朋友。
也是面对当初背对着所有人换了副冷漠脸，一字一顿说，她和傅锦言是天方夜谭的朋友。
她靠着床板，坐着，难得这样的天气下郁城竟然还有阳光，挺温暖的，就是直接贯穿过她的心脏，完全避开。
安和笑，很平静了回了句“余安也默不作声的收了条好狗。”
安和回以清冷的笑容“托你的福，我活下来了。”
他连忙傅锦言起身，搭在办公椅上的西装外套拿起来，很快穿好，腰身精瘦，可以想象到衣物里面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没给顾书沫一个解释，而是强行的转移了话题“去吃饭吧。”
顾书沫咬紧后牙槽，有些不满，没理他的话。
他抿了抿唇，语气和呼吸一样平稳“你放心，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也确实，什么都没有。
宋绵只是偶然间多出来了，他灰暗时头昏脑热的一个想法，把她搁在公司，也不要求她专业，也不要求她敬业，只是偶尔看看。
有些像，和那人有些像，特别是那双警惕的眼睛，可那人眼中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害怕，怯懦。
这算是傅锦言能给的最好最大的解释，顾书沫听得出来，就算她对这个回答还是不太满意，就算她心中还有气，但也明白，傅锦言能如此惯着她，无非也是她身后那强大的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