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抬起头,目光正好撞上对面傅老幽深浑浊的眼眸,像是无边的地狱,让她的心颤了颤。
她慌忙低头,沉默的吃着早餐。
安和醒来,下床,把阳台门关紧,转过头时微怔,瞳孔先是收缩又很快恢复如初,凝望着沙发上望着自己黝黑眼眸,神采奕奕不复从前,何时起,张扬恣意的少年开始畏手畏脚,开始对世人有了戒备心和猜忌,开始沉默到泥土里。
她在黑暗中与蒋之青对视着,都明白此时此刻彼此心中的想法,一个被看透,一个已然看透。
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静谧。
蒋之青那方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听起来已然睡的很香了。
安和“勿生,你快乐吗?”苏鹤问,张扬的柔软的发丝在风中飘扬,根根分明,他的声音不是成熟男饶磁性,而是稚嫩的,年轻的,不羁的。
慕婉瞥他一眼,咦了声“这个我知道,怪可爱的,土味情话嘛。”
“不是。”席南摇了摇头,真挚道“我怪喜欢的。”
哇哇哇!
此时此刻,慕婉已经在心里呐喊了,她快速埋下头,连着几个深呼吸,调整了自己激动到不能自己的心境,一直在问自己。
出来时,灯火阑珊,夜风凉爽。
这样的他,显眼瞩目,引得帮他办理登记手续的前台姐脸红心跳,连话是都声极了。
他听着前台姐完话,勾起唇角,邪魅的笑了起来,颠覆了他原本的斯文儒雅形象,多了抹与生俱来的痞子气质,一瞥一笑都与清雅二字脱离再度消失
这以后的时光都属于罗绵。
她出现在马路对面朝我狂挥手,年轻的生命体被光渡了层金,像个遗落人间的仙女。
“罗叔!罗叔!”
她朝我奔来时,我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着猫箱,显然是多日未见的肥宅。
“肥宅胖了一圈,可重了。”
她拍拍猫箱,肥宅立刻发出了一声不满的猫剑
炎炎夏日,罗绵白皙的额头冒了细汗,黏住了落下的几缕发丝,我伸手,很自然的帮她捋开,像在照顾妹妹。
“嗯。”我和她站齐,一起凝望玻璃内那个精致棉绒的哆啦a梦“喜欢?”
她反问我,神情难得认真“罗叔知道哆啦a梦代表什么吗?”
我不懂她的马行空,只得摇头。
“傻。”她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神色忽然变的阴郁,看看哆啦a梦后又看我“是守护。”
我愣住,手中提着的猫箱异常沉重。
她又看向哆啦a梦,独自呢喃“我渴望,在未来有人能像哆啦a梦守护大熊一样守护我,虽然,我可能没有那个机会。”
这种凝重是被来电铃声打断的,罗绵又恢复了原来调皮的模样,开着我的玩笑“罗叔的女朋友来查岗啦。”
我看了眼来电,是阿姐。
抬眼间,罗绵已经溜到别家店了。
我跟着她,接下电话的那刻就是阿姐的咆哮“阿罗!”
我把电话拿远,惊魂未定,电话里面阿姐的怒吼还没有结束。
“家里遭贼了吗?为什么那么乱?你人在哪?苏晴呢?她发疯了吗?你的卧室都成废墟了!”
倏地,我想起了临走之前,苏晴的警告。
——阿罗,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一步,我就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