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的浴室装有一面全身镜,她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洗澡后望着镜子里手臂上布满针孔,身上还余着病发时留下的伤痕时,她痛苦的哭,再是疯了般大叫。
惊了别墅里的人,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悉数上楼,顾夫人在她的浴室门外,声泪俱下“小沫,你怎么了?说话啊!”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需要大吼,她只需要发泄。
只有在这时,把门关着,无论她怎么闹,怎么发疯,也不会有很多人压着她的身子,像是要把她折断,而后往她身体里注射镇定剂。
她记得,门前的眼睛,顾睦泽温润如玉的眸,闪闪泪光。
而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一言不发,仿若未见。
水龙头的水凉进她的肌肤内,她抬头时,眼泪已经布满了脸颊。
同一时间,久等已久的手术室打开,傅锦言缓步走上前。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眼里突然融入闫瑾的身形,她看看傅锦言,又看看闫瑾,身子开始发抖,发冷,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原来如此。
她哭声从喉咙里压抑出来,有种撕裂般的剧痛,很不真实。
闫瑾对着傅锦言无意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
闫瑾啧啧感叹“你要是没有把人带回来,再过几个月就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了。”
傅锦言对此表示轻嘲“谁也好不过谁。”
闫瑾微怔,笑了笑“说的没错,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自嘲的裂开嘴角。
弄的余安全家搬走的人是他。
把安和推向无间地狱的是他。
害得余安终身不孕的人也是他。
但一厢情愿是他。
他漠视,顾书沫小小的扯他的衣角,扬着头看男人薄削的下颚,线条完美,问“锦言,怎么了?”
他垂眸,哄孩子的温柔语气“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可能需要我去解决一下。”
脑海里闪过的是余安满身是血的模样,触目惊心。
顾书沫这时站了出来,表现出温良贤淑的形象“肯定很着急,不然锦言不会说出来的,对吧?”
她看着他,他朝她温柔的点了点头。
全场的人又表现的体谅起来。
唯有傅老冷了脸,说了句“快点处理回来。”
他点头,而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顾书沫看着他潇洒挺拔的背影发愣,真的很严重吧,不然这人也不会连句再见都不说。
几分钟后,傅家老宅。
响起了破天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闷重,傅锦言的眉峰也越皱越深。
余安躺在浴缸里,闭着眼,好像没了呼吸,被血染红的水满过颈部,画面诡异且阴冷。
他爆粗口“真他妈是个疯子!”
而后,随手扯了张浴巾,把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娇弱的身子轻的像纸,捞起来毫不费力,他拿浴巾随意且粗暴的裹在她身上,打横抱在怀里,小的可以揉进骨子里。
心里烦闷,烦的想要拿浴巾直接送这人最后一程。
不过还是得忍,死了那他把她带回来的意义就没了。
他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当然也有失算的时候。
安和被他教的那么聪明,到头来却便宜了蒋之青那个大混蛋。
想想,还真是憋屈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