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余大姐睡眠浅,一声怒吼发自肺腑“姜归,马上带着你的鸡滚出老娘的房子!”
姜归在冬天内被余佳佳吼出了一身冷汗,捧着已然关机的手机,从沙发上起来。
反正都已经醒了,不介意再打扰一回吧?
她走近卧室的门,啪啪拍门“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什么东西被砸在了门板上,软趴趴的一声,比之余佳佳的河东狮吼小如蚊蝇“你个龟儿子,惹你姑奶奶就等着死吧!”
姜归嘿嘿的笑,唇色樱白“好死不如赖活着。”
旋即快速的洗漱完,赶着余佳佳出来前,素面朝天的离开了公寓。
当真是个小妖精。
一直以来安和都不喜欢下雨天的,她下了车,黑色的雨伞加上如同竹竿的身子在雨中形销骨立,雨很大,啪嗒啪嗒砸在伞上,没走一步,都能感觉有雨挑衅般的溅在鞋面,她蹙眉,语气倒也温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回来?”
同样撑着伞来接她的老吴微怔,不知道她鲜有的郁闷是来自于今天回来的傅锦言,还是这让人高兴不起来的雨天。
“雨真大。”老吴哂笑。
“嗯。”安和应和道,温和的眉眼瞧着有让人安心的功效“我明天要飞一趟英国。”
“不是说等总裁回来再解决吗?”老吴对她这个突然来的决定显然有些忧虑。
等到确定后脊的那两道目光不见之后,安和才敢小小的舒了口气,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拿把枪对着你的后背,真的很不爽。
她微微皱眉的样子落进老吴的眼中,关切道“怎么了?”
她撑着伞,脚下溅起许多小水花,涟漪散开,像是化不开的心事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安康。
所以她有时候流露出来的笑容,令人嫉妒。
这个压抑困顿的城市里,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这么干净透彻的笑容了呢?
好像蓝言走后,那种纯粹就消失了。
他们姓蓝的,总有种魔力去感染周围的人。
三个男人站在火边,他们的神情一样冷漠,一样平淡。
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件举重若轻的事情罢了。
有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大不了。
他心里冷笑,像个嗜血的魔鬼。
在心里说道,你下去后问你哥,后悔了吗?
来往的护士没有提醒他的,在这个冷暗夜色中的风尘仆仆,车流稀少,冷风清人,吹醒江面的鱼肚白的天亮的讯号,灰蒙蒙的,大抵又要起雾了吧。
胡泽开车很稳,几乎是和风景同行,他望了眼后座上的男人。
阖着眼,养神。
五官骏硬,眉目生动,与生俱来的贵气,见者尊敬。
他闻到身上的血腥味,淡淡的,不是很浓郁,还有股很淡很淡的奶油气息。
是蓝阳身上的。
他想起那个女孩儿,薄的似纸,干净的透彻,一眼望穿,就算是没有呼吸的样子,也是令人疼惜的。
就好像,一块玉璞。
他不由得开口,试探的语气“总裁,那个小姑娘……”
“我知道。”傅锦言闭着眼,淡声打断他,睁开眼时,眼中一片明亮,看什么都明澈“不是自杀。”
胡泽忽而脚底生寒,后座上的男人过于深沉,叫人看不透,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