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荆轲看对方没有明确想要去找樊於期的意思,而且通过自己安排的人得知太子丹已经开始和一些陌生人接触,就知道对方可能是真的等不了了。
更不用说对方好像又对自己加强了戒备,安排在驿馆外的人手也多了起来。
大概是怕自己跑掉吧。
荆轲想了想,还是暗中叫自己收买的驿馆仆役传信出去给高渐离,让高渐离看能不能把陈楚找来。
他也不傻,去刺杀秦王这种大事,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与其等太子丹找一个不熟悉底细的人来搭档,还不如找陈楚,有了陈楚他到时候不管是刺杀秦王还是活捉对方胜算都会更大。
做好这件事之后,荆轲就直接去找樊於期。
来到樊於期的住处,对方很热情的将荆轲迎了进去,入座之后,荆轲也没有客套,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樊将军,秦对你樊於期,可以说是刻毒透顶了。父亲、母亲和同族的人都被杀死或没收入官为奴。如今听说悬赏将军的头,用千斤的黄金,一万户的封邑。你打算怎么办?”
樊於期听着荆轲的话,顿时眼睛就红了,确实秦国对他来说可谓是抄家灭族的仇恨,于是淌着泪,扬天长呼:“我每次想起来,都心痛入骨髓,如果嬴政在我面前,我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啊!”
荆轲见状又说:“将军的仇恨我也早就听说了,现在我有一个办法,不光可以解除燕国现在的困境,更能为将军报仇,不知道将军想听吗?”
樊於期一听忽然激动起来,起身握住荆轲的肩膀:“需要我怎么做?”
荆轲松了松肩膀,将对方安抚下来:“樊将军不要急,这件事对于计划中的所有人来说都很凶险,现在也不怕和你说,我被太子委以重任,即将启程去刺杀秦王,太子已经给我准备好了督亢的地图以及淬毒后见血封喉的匕首,但还差最后一样东西。”
“最后一样东西?荆大人可是说这样东西在我这里?”樊於期问道,“是什么但说无妨。”
“最后一样东西,那就是樊将军的头颅。”荆轲忽然凝重的说道,盯着樊於期的眼睛:“秦王最想要的就是这两样东西,如果有了地图和樊将军,那么我就能畅通无阻的进到秦王宫内,然后就可以接着给他展示地图的时候,靠近秦王,顺势捉住他的衣袖,右手用匕首直刺胸膛,只要破了一点皮,秦王立刻就会暴毙身亡!”
荆轲是燕国有名的节士,又被燕王如此忠实,逃亡被燕国收留的樊於期对荆轲也很相信,没有多加思考,就直接扯开自己的衣服,只留下一只袖子套在胳膊上,走到荆轲身边:“荆大人,我相信您所说的话,今天也得到您的指教,我一条命死不足惜。”
荆轲心中大有触动,是啊,自己算起来从田光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太子多疑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真的可以离开吗?走不了的。
陈楚说关于太子丹的东西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对于秦的未来这一点不敢苟同,终究荆轲还是站在这个世界之内在思考,名望、机会、以及对天下的益处。
只是希望秦王死后,世界真的可以变好吧。
想到这里,荆轲屈膝跪在樊於期面前,庄重的俯身一拜,同时口中说道:“请樊将军上路。”
樊於期面露凄然之色,眼睛直视前方,取出自己随身的利刃,扬手,者在自己心脏处
“秦,必败!”
于是顿时鲜血飚出。
匕首抽出,鲜血向前喷洒出一道轨迹,溅在荆轲身上,荆轲依然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以自己最庄肃的大礼,送樊於期离开这个世界。
半个小时后,太子丹才闻讯迟迟赶来。
荆轲此时已经割下了樊於期的头颅,放在自己所带来的的木盒中。
遍地鲜血,极为骇人。
太子丹一见到身首异处的樊於期,当场呼天抢地,哭的几度差点晕厥过去。
很多时候,当自己告诉自己真的很难过时,就会表现出真的难过,荆轲看着太子丹,他也分辨不清对方此刻的情绪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事已成定局,太子丹就算再哭也没用了,收殓好樊於期的尸身,当天就找人按照君王之下最高礼数安排樊於期下葬。
头颅在王宫内妥善保管。
让荆轲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太子丹回去命人找几个囚犯过来,又用匕首在其身上试毒,结果无不瞬间毙命。
太子丹大喜,于是立刻叫人去通知荆轲收拾行囊,并且告知自己为荆轲安排了一个助手叫做秦舞阳,此人十三岁就杀过人,十几年来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和他目光对视。
可是过了几天。太子丹在王宫内听到手下的人来报,荆轲依然无动于衷,于是冷笑一声,带着自己的亲信侍卫浩浩荡荡来到驿馆前,其他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孤身一人进去。
“荆卿可是后悔了吗?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此事攸关生死,如果您还在担忧,我可以让秦舞阳先行。”太子丹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都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今天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那么自己走出驿馆之时,就是荆轲归西之日!
谁知荆轲此次一反常态,没有再像以往东扯西扯的推辞,而是冷笑一声,起身看着自己:“荆某在太子眼中就如此轻贱吗?诺而不承,那是小人所为,现在光拿着一把匕首进入不可意料的暴强的秦国,实非明智,荆某先前已经告知过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