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珠就算再没眼力劲也知道当下的问题该如何回答,她快速地答复道:“当然是王妃,王妃倾国倾城,奴婢怎敢同王妃相比!”
陆月白笑道:“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及本王妃,怎么还有自信去勾引王爷?”说完顿了顿,语色突然凌厉起来:“你是欺着王爷痴傻,还是觉得本王妃好欺负!”
丽珠被吓得又磕了几个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王妃,你饶了奴婢吧!”
然而就在这时,陆月白竟哈哈大笑起来,她不禁连声说道:“好玩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众人再度不解,这元王妃是怎么了?
陆月白回头对芷兰道:“哈哈哈,没想到教训人竟这般有趣。难怪那些个娘娘王妃都这么喜欢教训下人,看来还是有原因的嘛!不过,凡事有个度。训够了,也该罚了……”她的目光转回丽珠身上,思索了番,才道:“今日这个贱婢,竟明目张胆地欺辱到本王妃头上。本王妃若不略施小戒,只怕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加以效仿。不过本王妃颇有好生之德,也不想作出伤人肌骨的事。不妨如此,你们去做块牌子,上面写上“我是贱妇”四字,让丽珠戴着这块牌子。在元王府的前院正中间站个一日,然后打发元王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前去围观,以儆效尤。事后就给她算算工钱,打发了她出元王府罢!”
陆月白又一次地语出惊人,她的这个决策看似不狠,却又很狠。
不伤人肌骨,却明显是在践踏尊严。
陆月白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补充道:“本来是想让你戴着这块牌子上大街□□的。后来本王妃一想,还是算了。多少还是要给你留点情面的。那么你说说,是服还是不服呢?”
丽珠识时务地磕头谢恩:“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惩戒执行后,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但依旧有人觉得陆月白下手太轻了些,其中元湘就是其中一位。
元湘见过的世面多,也曾亲眼目睹不少类似丽珠的事。然而那些个当家主母的手段多样,可就没人如陆月白这般的。
不安分的婢子连嘴巴都不抽一个,就给赶出去。陆月白的作风,元湘不明白。
终于,借着个时机,元湘还是向陆月白吐露了自己的想法。
听完,陆月白沉默了片刻,反问元湘:“元湘我问你,若犯错的婢子是你,你希望我打你吗?”
元湘的态度很是肯定:“如丽珠这样的事,奴婢万万做不出来。若奴婢真的做出这样的事,奴婢甘愿受罚!”
陆月白摇摇头:“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心中坚定自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以这样的事为耻,所以觉得受罚是罪有应得,从而受领得心甘情愿。可丽珠不同,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不管当时是不是一时糊涂,她都并不以此为耻。那我就换个方式问你,如果有一日你在打扫的我房间之时,不慎打破了我的心爱之物,你是希望我宽恕你,还是希望我惩罚你?说实话。”她特地加重了说实话的发音。
元湘想了想,道:“奴婢还是希望主子宽恕。”
陆月白道:“那不就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我给丽珠的惩罚并不那么轻,我想她在受罚之事,定是颜面尽失,内心也是羞愤不已。和你说句实话,我认为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不能随意伤害的,即使是主子对奴才,也不可以这样。”她还想再说下去,谈人权,论尊重。可后来想想,如今的时代是大泽,也算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封建王朝。同元湘谈论这些,她也是无法明白的。
于是陆月白收煞住,转绕了话题:“再过几日就要去朝瑰山庄参加太子的宴席了。我想出落得华丽些,你同我一块选选衣裳首饰吧。”
陆月白说了一大通,元湘多少也有点明白了。她的理解是将这一切都归结为陆月白的慈悲心上头。
“是,王妃。”
几天后,便是陆月白应刘璟之约赴宴的日子。早晨,她坐在镜前,芷兰站在后头替她梳妆。
陆月白梳起了当下瑾都最流行的发髻。云鬓间,并无簪戴太多珠花步摇。显眼的,唯有一枚精雕细琢的翡翠发簪,沁碧莹绿,价值不菲。
陆月白接过婢女递来的一个小锦盒,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对玲珑剔透的翠玉耳坠。见之,她满意地点点头。
“这对耳坠倒真是好看。芷兰,你看看。”
正在梳头的芷兰抬眼一瞧,笑道:“玉质上乘,做工也精巧。很是衬王妃呢!”
陆月白从盒子中取出一只耳坠,放在眼前看着,道:“今日这宴会,太子妃定会装扮隆重。不过,不管她打扮得如何艳丽,内心终究是好过不了的。”
然而陆月白此话一道,芷兰倒像是想起点什么。只是她在说与不说间徘徊,稍稍犹豫了片刻。
“王妃,有件事,奴婢还是觉得和你提一下为好。”
陆月白放下锦盒,问:“什么?”
芷兰一边帮陆月白编着头发,一边道:“这件事,是和梅家小姐有关。前几日奴婢路过太子府门前,竟看到梅家小姐从太子府走出来。梅家小姐不是同王妃您交好吗?既然如此,又怎会出入太子府?奴婢觉得,往后您对她,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此时,陆月白已戴好了一侧的耳坠子,正要着手去戴另一侧的。听闻芷兰这番话,动作不由一滞。
是啊,梅清浅不是与自己同仇敌忾吗?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出入太子府?
莫非……
陆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