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义城山边,丛林密布、杂草丛生,被高大、连绵的山体遮挡狭缝,俨然像是原始森林一般,相对平坦可以建筑房屋的义城,也是伫立在高高的半山坡上,相对平坦,出了城,连接着云珏之前所在的位置,隐藏在树林背后,十分隐蔽。
无论是躲藏还是偷袭,都是个好地点。
山上原本的位置,被砍刀砍出一条明显的路,从中伸出一双大手拨开其两边的灌木杂草,伸长脖子向下往去。
“二毛。”唐坦吐着低沉的嗓音问道:“看什么呢?”身边还有其他人挤过来。
看上去年龄较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已然是沙场的老手,挤着自己的小眼睛砍向山下,眼神犀利,说道:“山下的四周来人了,小姐等的人来了。”一针见血,二毛看见了山地下的人手拿武器、身披盔甲,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摊上山。
唐坦瞥了眼,又确认一遍,声音低沉地说道:“准备好战斗,这可不是小大小闹的卫兵,潘震手下的人。”
身边似乎有人不满,哼哼唧唧地说道:“切,潘震的人没有人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有余辜,正好,干掉他们。”
唐坦想了想,趁着有时间,派了身边的兵士去城里问问云珏,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情况,身边的兵士应声而走,潜入灌木杂草,想着义城的路线而走,一瞬间,山间并未有过任何的躁动,只余树林鸟兽的细琐声。
一切宁静悠远,渐渐平稳。
义城刚刚结束热闹的酒宴,打好基础、有个好印象,云珏不仅是给官府办宴,甚至是以世道混乱为由,以自身同情垂怜,不忍平头百姓因此家破人亡,给每家每户送上钱粮,虽然每户分的不多,但义城人口不多不少,加起来还是算是一笔小额财富。
并且跟着云珏来义城的车队里,还有那一半的粮食,之前总额中一半给了蔡荣送去了剑南道,另一半云珏改了主意,并没有让张自易送出西北给郭廷充当军饷,留下来运到了义城。
仅一个晚上,云珏等人就在义城得了个散财的名,几乎义城人人都知晓新来的这一伙人有人、有钱、有武力,而且宅心仁厚、心底善良,愿意给他们帮助,并不吝啬......一瞬间,好名声就传遍了义城。
郭侠进来,将唐坦传回来的消息告诉云珏:“人到山脚下了,瞧着是潘震的人马,不多,但很谨慎。”来了人,就是印证云珏的想法。
曾浩从李熠那买的粮,拿着潘震的牌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给他的,几率不大,但有一点明了了,没人栽赃到潘震的头上,潘震来了,便与他有关。
云珏说道:“黔中那边来信,刘典和曹奎已经交上手了,死咬着黔中最值钱的矿地不放,潘震已经是待人过去了,人到了,这里应当是顺便派人过来看看,不会有很多人。”
郭侠赞同她的说法,点点头:“那我去传信让唐坦动手。”即将转身的郭侠被云珏叫住。
“等等,先不急。”云珏停顿了几秒,随即开口:“即然人不多,那就让他们上山,到义城门口摩擦一二,再动手。”
郭侠听到云珏的明白,知道云珏是想要让城内的人恐慌一下,他们的出手才更重要、更有力,他们进城,并不想待在着一时,这是云珏口中所说的机会。
云珏看着堪舆图,郭侠道:“小姐,我们顶着李熠的名,是要干什么,此早是要面对潘震的接下去......。”潘震不是随随便便小打小闹,他的身份是两江总督,手上有着大兵,若将矛头转向他们,那么只有让昌北军与其正面决战才有胜算。
自从上次郭侠明确知道晕厥想要留在义城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总是在想一些细节的问题和难题,但其中主要的一个矛盾就是,他们盯着李熠的名,说到底会被周围、不止是潘震针对,那么为什么要顶着这个名,用个其他的或许会少许多争端。
云珏轻叹了一声:“大树底下好乘凉,自然觊觎的人也多。”昌北军实力和名声上不如剑南李熠手底的军士,自从上一次拿到那批粮的时候,刚巧李熠居然派蔡荣跟他们撞上了,图然云珏的心底就有了一个主意。
在战乱年待,那批粮太珍贵了,简直可以抵得上一次军饷,云珏必然是不会放过,郭廷在西北粮饷缺失,这完全可以给他以及他手底下的兵过一个好一点的冬天,因此若不是之前李熠救过她的命,让她欠下人情,不愿再起冲突,云珏完全可以吞掉。
但就在这个时刻,她由之前的义城想到一个主意,有一个事实是无论她有没有那这批粮,潘震都不会放过她,若是真得知李熠和她平分了,引仇恨的大头虽然再李熠身上,但他家大势大,显然不会在乎再多那么个敌对之人,但什么都没有的自己很容易遭到毒手。
手里拿着别人觊觎的宝物,是个人都会时刻担心,既如此不如尽快解决隐患,而曾浩的溃败,简直是瞌睡来了给她送枕头。
说完上一句话,云珏并没有让郭侠去猜自己接下去的意思是什么,抬头、看着郭侠、平淡地说出答案。
“我要潘震死。”
云珏说道,紧接着再来了一句,冲击着郭侠的神经:“这样,不就没了隐患......两江、荆南、汉中便会是新旧接替的局面。
听着听着,郭侠的心底有着疑问和惊讶,其中云珏神情平静地说出一个人死,而且是让潘震死、汉中乱,是最让他心底吃惊的,无法想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