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上并没有耽搁很久,换句话说,路程不远。
可是路边的人窃窃私语,能听得一清二楚。
郭廷无法相信,竟有人编出这样子虚乌有的事,诋毁姨母的清白,简直不可饶恕。
云珏默不作声,紧跟着郭氏,用自己仅有的小手牢牢地握住郭氏,试图向让自己手掌心中温度传到郭氏冰冷的手心中,哪怕只是能抵御一点点地寒冷。
天色渐渐晚了,燥热的光线也不能抵挡郭氏骨子里的寒冷,一想到这些谣言成为百姓口中的谈资,她就抑不住的颤抖。
那京城呢?是不是也已经传遍了
沐府会怎么看待?
郭氏不敢往下想了,不再发出声音。
一所两进两出的院子,跟沐府比不了,可是作为临时住所,也算是大的了,好像是沐远兴来阜阳时买下来的。
婆子随从让人给留在进门后的几个厢房里了,云珏、郭氏等一些内宅的人,被个身形高大壮实的婆子领到了一所偏后院的地方。
在这个路途过程中,沐远兴根本没有露过脸,好像这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也不是他让人进来的。
郭廷一早便被小厮叫走了,说是有要事商谈。
云珏心里充满了疑问,沐远兴究竟是想怎样。
任由谣言一而再的散播,不派人辟谣挽回名声,现在更是看不见人影。
良久,时间像是沙漏中的沙,无情地流逝,把郭氏一点一点地埋了起来,时间越长,郭氏越是不能呼吸。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郭氏一跳,清脆的响声仿佛在屋里不停回荡,瞬间让郭氏清醒过来。
“夫人,老爷请您过去。”
语言还是语言,郭氏心里却有种异样,自己认为这下人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前方仿佛有什么无尽的深渊在等着她。
郭氏裹了裹身子,自己没做,争辩还是要的,不容他人轻易的诋毁。
这是她的尊严和骄傲。
——顿时,一双小手抓住了正在起身郭氏的衣袖,眼神有什么东西在流淌,是倔强,还是担心.......这两个对视人都不知道。
只是不想。
郭氏一怔,随即浅笑道:“你醒啦,把你吵醒了,这两日你也没睡好,多睡会。”郭氏伸手把云珏的手轻轻地放到被褥里,拿被褥往上提一提,更加完整的把云珏给包了起来,没有一丝漏风。
柔情的郭氏,在云珏面前崭露无遗。
云珏这两日想这想哪,费脑子思索,早就有点精神不济,就刚刚在郭氏身边打了个盹,但是听见有人敲门时,她便醒了。
现在,她下意识时的抓住郭氏的袖子,也说不出来,以前便是如此,对于自己内心一闪而过的感觉怎么也抓不住,总是会做几遍。
如今她也有不好感觉,不知道说什么便出手了。
战场上的分离,就是这样的感觉。
云珏睁大着眼睛,眨着眨着盯着郭氏,不出声。
郭氏也同样如此,摸了摸女儿的头,安慰了几句,转身出去了。
云珏没有再强行拽住郭氏,在屋内看着郭氏远去。
母亲总是要去的,到底会怎么样,都是避免不了的。
求得是真相,是解释,是结局。
云珏的嘴边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女子在这里重要就那么几样,家族,名声,子嗣,人生的基调都被调试好了,等待便是深渊和牢笼。”
自己也会被同化么......
或许是云珏这两日真是有点精疲力尽,灾害逃亡发生,竟没发现郭廷已经站在了房门口。
就那么无声地站着。
云珏瞥了他一眼,便移不开眼睛。
波澜不惊地表情下,蕴含着的却是巨大悲伤的双眼,那种悲伤无法隐藏,无法释然,感觉会在人心里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
郭廷眉头紧拧,一股不可言喻的神色流露在他脸上。
发生了什么大事........
云珏掀开被子,赶快起身,把郭廷拉了进来。
轻声轻语道。
“二哥,怎么了?”
云珏没有再用什么语言刺激郭廷,只是轻声唤道,聆听烦恼,温暖平淡的和人交谈,好像什么事说出就会得到缓和,如沐春风。
听到一声“二哥”的郭廷,眼眶一下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牙关紧咬,死死地顶住,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情绪如洪水爆发,郭廷的情感一下宣泄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郭廷一把抓过云珏的肩,把自己泪目的双眸藏在云珏的背后,不让人看见,声音沙哑。
“祖父……没了,小妹。”
说完这一句话,郭廷感觉世界崩塌了,那个老是爱打他、臭骂他的老头子好像真的走了,不会再唤自己一声臭小子,身子更是不停的颤抖。
云珏一屁股坐在了小杌上,整个人懵了一下。外祖父没了,那个老顽童不在了,走了,死了!!
云珏不相信,怔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
另一边,郭氏被领到一间小屋子前,树枝的影子也只是被一缕不强的月光照下来,随风而动,像是女人的头发在摇拽,这所屋子前,显得更加逼仄黑暗。
此时早已经进入深夜,两边漆黑静静无声,一句淡淡地“进来”,在郭氏耳里也是十分清晰。
郭氏任然是整理了衣摆和发饰,轻轻地推门而进。
破门而入的风,吹动着烛火时不时地摇曳,让本就昏黄的屋子,映照着阴晴不定的脸更加阴暗。
看着眼前神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