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玥神情漠然,神情偏带有疑虑,只是有些木纳地喝着茶,但被桌上茶水沾湿的衣袖,表露处云玥心中淡淡的忧愁。
常嬷嬷慢慢从阴影处走出来,到云玥的跟前,捏着手将云玥的衣袖抽离出来,慰藉云玥说道:“姑娘,你急了,处事凌乱可不好。”
作为沐家姑娘中最出色的一个,常嬷嬷从未见过云玥如此小女儿姿态的时候,且是慌乱无措,于以后的日子,多为坏事。
常嬷嬷的劝导之声在耳边淳淳响起,云玥僵着脖子,只是本能地抬起头,看了看常嬷嬷视线所及处,“原来是自己的衣袖湿了。”
云玥也不知该如何做,才能平解心底的异样,哀声地问道常嬷嬷:“嬷嬷您说,如此值得拿出来说当的事,竟是无一点风声,连我也是从四妹妹那得得知,这......”
瞧着,云玥心中止不住的疑惑,一个个为什么,尽是从脑海中蹦跶出来,将云玥的心搅乱的不堪。
第一次,云玥对这个家产生了怀疑,而源头就在她的父亲身上,这让她不敢在往下探寻,怕是得知答案的那一日,心中多有失望。
既是云玥心中有些怕了,想必也是猜测到了些什么,后又不想证实罢了。
常嬷嬷跟在一旁,叹了口气,眼神带着些许担忧说道:“姑娘,别想了,四姑娘那是诛心之论,你不能被其牵着走。”
屋内昏黄的光线下,云玥的脸肯定下来,苦笑道:“诛心?!错了,四妹妹不过是想跟我做一场交易罢了,才将消息透露给我的,于她哪有什么诛心之论,她从小便不在意这些。”
常嬷嬷没说话,只留得云玥一人好好想想,或许最亲近的事,总是要自个想个透彻。
云玥在背后如此夸奖云珏,云珏从不知晓,她从来便认为云玥是个有自己抉择的人,不为外人多浪费精力。
今日的一局棋,云珏是将话也说了,厉害处也挑明了,没想到云玥还会再自己身上多花心力,真可谓是新鲜。
阿珠面色漠视只安心的待在云珏的右侧,而白蕊再左侧搀扶着云珏,不过云珏挥手,制止了白蕊的举动,自己走到书桌前坐下。
白蕊问道:“姑娘,你今日同二姑娘所说的,万一给老夫人听去了可是一番责骂,难免这二姑娘不知道。”
云珏只是再桌前的找着什么东西,随口说道:“这事不会传到老夫人耳中的,瞧二姐今日诧异的脸色,答案很明显,无需再讨论了。”
随即云珏抽出了书架里的一本药经,这是苏嬷嬷走之前给自己布置的任务,可不能忘了。
——
七月的风总是炎热的,府中各院都摆上冰镇的物件,好给这天热的日子找个好打发的,青竹小院也是早早地去厨房要了份例,主屋里四角都摆上冰好好的震一下,冷意透亮的很。
这两日,崔先生便决定要走了,先后拜别了沐老夫人和沐远兴,双方坦诚相待,沐府也是背下厚厚一份礼,接送崔先生离开沐府,也算是全了两边多年的教导。
按崔先生所说的,云珏和云玥应当便是她的关门弟子,这些年耗费在这两人的身上的心血已是数之不尽,多年来日日年年的劳心劳神,崔先生也知自己的身体日渐衰弱,离开沐家,便是回老家养老去了,不再教徒。
云玥恭敬地邀请崔先生能留下吃了她的喜酒在走,但崔先生好意谢绝,说是在沐家待的时日够长了,该走了。
临走前,师生双方各是备礼,崔先生各准备一份礼送往各院,云珏不知云玥是何物,但崔先生竟是送了自己一副亲手写的“自强不息”,四字笔墨。
桌前,云珏让白蕊将这幅画好好地裱起来,更她写的那幅挂在一起,坐在椅子上想着:“先生竟是想让我自强不息,难道是知道什么事情不成。”
该说,先生的用意云珏还只是理解为精神上的支持,之后云珏还在慢慢了解。
崔先生的马车从内院驶出时,云珏并未去相送,给彼此留个念想,往日或许还能再见。
......
自从那日同云玥的交谈后,老夫人便再没提起关于云珏的事,也不知云玥是用着什么办法说服的老太太,云珏也不想去打听什么。
阿珠和无微被云珏安排下来,云珏将白蕊提升为领头女使,管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婢女,然将秋雨、喜鹊、阿珠、无微设成自己身边的一等丫头。
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丫鬟婢女们,云珏心中给了个回答:“以后,便是她的心腹了。”这么多年的经营,云珏还是要有些身边的得力助手,不然依靠自己一人,那还不是寸步难行。
宫里突然传来了消息,庆和长公主得了皇帝的命令,在宫中办宴,邀请各家的姑娘小姐们前去,天子命令,谁能拒绝。
自然也有些人家瞧出其中的异样,想着如今七月刚到,天实在热得很,在宫中办宴那实在是热的胭脂都要掉一层。
后来宁贵妃给庆历帝说辞,说是天气缘故,不过改在京郊的皇家园林,即避暑山庄可好。
都说宁贵妃是庆历帝心尖上的人,这一说皇帝马上便答应,将宴会改去避暑山庄,各大家族心中也有不少的编排之意。
沐府,青竹小院,屋内。
云珏听着秋雨递上来的消息,嘴角传来一丝笑声:“怕是就要来了,就不知定在什么日子。”
也不知是只有女客,还是说男女同席,什么都还说不清,还不好早下定论,宫里如此之早放出个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