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这句话,让彭大胡子和纪和光微微有些皱眉。
项勇军深吸一口气:“为什么?”
“有一点,我事先必须说清楚,康熙时期的五彩瓷,达到了我国古代五彩瓷的最高峰,因此,对此物的评判,也必须按高标准来。”
赵琦说:“康熙五彩器,大部分在白瓷釉面上彩绘,与明代嘉靖万历时期多用釉下青花与釉上彩合绘于一器的青花五彩风格上有所不同,色彩更具独特的美意,绘画繁复华丽,是在明代五彩上创新发展而成。然而,仔细看,这件五彩棒槌瓶上却并没有很好的体现这一点。
可能我这么说抽象了一些,咱们再看人物,康熙时,彩绘人物,多用兰笔勾出面目,甚为耐久,美人两颊又往往晕以淡赫,颇为娇烧。人物衣裙最为生动,树则老干锉费槎榧,花则风枝婀娜。画松为茄色之干,墨色之针,渲以硬绿,给人以浓翠欲滴的感觉。
然而,此件瓷器中的仕女,有很好地表现出了这一点吗?我并没有看到。但又要说了,瓷上所绘的纹饰,但又达到了康熙时期的水平,这一点实在太过矛盾了……”
他从胎釉,到绘画风格,把自己的理解都讲了一遍。
“我的看法就是这样。”赵琦看到项勇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又没跟他有仇,又何必这番姿态。
再说了,自己拿的是公司的薪水,在其位,谋其政,总不见得让他说假话吧。
于是,他又加了一句:“作为公司的鉴定顾问,我必须为我自己的职位负责。”
不过,他刚才说出这句话,就意识到不对了,因为可能在项勇军心里,觉得这句话有挑衅的嫌疑。
果然,不出赵琦所料,项勇军一听这话,顿时就爆发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没有负责吗?”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项勇军打断了赵琦的话:“呸,你tmd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那个吴明是不是跟你一会的?怎么着,我为公司好都不行啦!”
赵琦听他说起脏话,心里也涌起一丝火气:“项经理,请你嘴上放尊重一些!”
纪和光连忙圆场道:“两位不要吵,这样吧,我们等诸老回来,再做决断。”
项勇军强辩道:“诸老回来,如果也像赵顾问这样,只讲一些虚的,我也是同样的意见,除非拿出强有力的证据,否则我并不认为它有问题!”
纪和光心里不舒服了:“项经理,如果你要这么说,那这件瓷器你还是退回去吧。”
项勇军闻言有些一怔:“你……”
“我什么?”纪和光语气有些严厉:“你要注意自己是什么职位,咱们是什么行业,能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吧?哪怕有一成的可能性,这件东西有问题,就要退掉,否则就是砸公司的招牌,谁要是敢砸公司的招牌,我就砸谁的饭碗!”
项勇军愣愣地看着纪和光,显然有些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半响,他说道:“行,只要赵顾问拿出有力的证据,这瓶子的钱算我的!”
赵琦说道:“彭总,麻烦你拿把锤子来。”
项勇军一惊:“你想干什么?”
赵琦淡淡地说道:“你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砸了它,如果是真的,我当场赔付,还承担法律责任。如果是假的你自认倒霉!”
项勇军情绪激动,叫道:“砸了它能证明什么?!”
赵琦说:“你不会以为它的胎釉是真的吧?你要是不敢,就当我没说。”
这番话,就好像把项勇军往火上烤了,他沉默着不说话。
赵琦淡淡地说道:“既然不敢,就别说什么大话,仿制的特征这么明显,还要死鸭子嘴硬,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了。”
纪和光看着项勇军,心里也有些疑惑,为什么项勇军会这么不明智,难道真像赵琦说的那样,收了什么好处?
项勇军因为过于激动已经有些丧失理智:“好,我项勇军今天就跟你赌上一把,让你砸!”
“项经理,不行,哪怕它有问题,也可以按高仿出售。”纪和光赶紧拦住项勇军,又看了彭大胡子一眼,心里有些不满,他刚才注意到彭大胡子向赵琦使了眼色,知道这其实是彭大胡子的想法。
赵琦当然也不是对着彭大胡子言听计从,既然项勇军已经对他有意见了,那就干脆把人赶走得了,他可不想,以后还要经常面对项勇军的挑衅。
项勇军听了这话,更是怒火中烧,再也忍耐不住:“按高仿出售,我还有什么脸面可言,我就不信,我的眼力会这么差,姓赵的,你给我砸!我倒要看看你能砸出什么花样来!”
“不行,不能砸!”纪和光继续阻拦道。
项勇军已经失去了理智,疯狂大吼着:“叫他砸,东西错了是我的责任,和你们无关!”
彭大胡子让人送来一把锤子,让赵琦颇为无语的是,送锤子的人,居然是吴明,这无疑更刺激了项勇军。
赵琦毫不含糊,拿起锤子砸碎了五彩棒槌瓶,随着瓷器的碎裂声,项勇军的心已经慢慢沉了下来,他已经注意到,瓷器碎片的表现,知道这回自己输定了,他拿起一块瓷片,握在手中,手掌划破,满手都是鲜血。
见此情形,赵琦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事实上,他真不太明白,项勇军死鸭子嘴硬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的手……”纪和光的神色之中带了些许紧张。
项勇军起身,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