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偷”出临安之前,纪弘成便做了一件事——让赵孟頫设计修缮临安皇城大门,并给皇城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江南宫,宫内各大殿沿用旧名。
江南宫,君长阿哲正召集众幕僚商议大事,气氛很是肃然。
“一个贾似道,就把东海搅得天翻地覆,可见保守秘密的重要性。我先说清楚,每个人的手上,有没有来历不明的人?有没有哪些要紧的东西没有保管好?如果再出现十个八个的贾似道,以后这天下恐怕就要大乱了,就有无数的生灵要葬身炮口之下。”
现在的新宋商议国事,都是坐在一张大圆桌上。虽然主位依然醒目,但跟过去皇帝高高在上,臣僚们只能站着说话相比,已有云泥之别。
坐在下首的兀良合台清清嗓子道:
“无论蒙元还是新宋,咱们都是一家人,应该同仇敌忾,灭掉倭国!”
阿哲还没有说话,张世杰开口了:
“兀良合台,虽说华夏是一家,但现在忽必烈还当着皇帝,还没有正式融为一体。再说了,忽必烈原来不可一世,如今实力不如人,又不来我新宋求援,咱们凭什么去帮他?当初觉得自己兵强马壮,就把南人看得猪狗不如,现在被人欺负了,又跟咱们是一家,好意思说吗你?”
“你!张世杰,别忘了,倭国人派人掳走了老师和翁主,至如今还下落不明。这次贾似道又把大炮带到倭国,倭国人杀我十万同胞,此仇不共戴天,倭国是新宋和蒙元共同的敌人,你这么抬杠,分明是不忠不孝!”
阿哲听二人吵架声越来越大,便阻止道: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搞窝里斗?你们有能耐,倒是想想办法,怎么办呀?”
兀良合台还扭着脑袋道:
“就是,窝里横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把老师和翁主找回来,把贾似道抓回来呀。”
张世杰冷哼一声道:
“君上,我只是看不惯狗鞑子那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其实,其实我也赞成向倭国出兵。”
张世杰话音未落,幕僚们纷纷表示——出兵!
纪弘成留在马公岛,来信告诉阿哲,对外就称文天祥并未在澎湖列岛找到他与阿罗。纪弘成这样做,其中原因与这场战争大有关系。
如今正如纪弘成所料,忽必烈果然战败,那么是该动一动了。正当阿哲准备发布命令,让各路将军整军备战的时候,勤政殿外一个声音道:
“君上,君上,好消息,好消息!”
阿哲皱眉,这是谁?怎么咋咋呼呼的?莫不是知道纪弘成的下落了?不好!得阻止这个人当众说出纪弘成在马公岛的事。虽然这里都是高级别的幕僚,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但这勤政殿上上下下人员众多。
“拦下来人,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罚他面壁思过。”
他准备让人把这个人带下去,然后自己单独去见,如果是关于纪弘成的下落,便叮嘱他不许张扬。
可是外面那人显然是太高兴了,根本不理会前去阻拦的侍卫,而是大声道:
“君上,我是朱元丰啊,好消息,成了!咱们的铁甲船成了!”
阿哲见拦不住,火冒三丈,正准备发作,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刚才说什么?”
刘博道:
“君上,朱元丰刚才说,咱们的铁甲船成了。”
“铁甲船?”
阿哲并不知道纪弘成去年就在珠江口命人研制铁甲船的事,所以听到这个词,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只要不是纪弘成和阿罗在马公岛的事泄露就好。
“既然是这件事,让他进来说。”
两个侍卫又把朱元丰推着进来,朱元丰甩开两个侍卫,兴冲冲的道:
“君上,诸位大人,就在刚才,杭州湾开来一艘大船,钢铁铸造的大船,而且,而且,是用内燃机推动的,没有人划桨,没有风帆,在大海上航行迅速。我恰好在杭州湾公干,听到那声音,还以为是敌袭,未曾想,铁甲船上站着一个人,正是珠江口的牟金牛……”
众人一听牟金牛,都面面相觑。前些阵子,这个牟金牛因为褚登科的事,被关押审查了一段时间,后来证明,他身世清白,跟褚登科纯粹是工作上的关系,并没有汉奸或者探子的嫌疑。
没想到短短一段时间,牟金牛居然驾驶铁甲船来了临安。
“那牟金牛,为何不来见我?”
阿哲也想迫不及待见到这个人。
“君上,他官职低微,没有资格进入勤政殿。”
“这是什么话?来人,去带牟金牛来见我。”
其实牟金牛早已来到南门外,见宫中侍卫出来相请,便赶紧入宫。
牟金牛长得大头圆脸,看起来是一副老实木讷的形象。阿哲见到他时,确是非常喜欢,这样的孩子做事最认真,最能成事。
牟金牛还没有跨入大殿的门槛,阿哲就招呼道:
“你就是牟金牛?来来来,跟我好好说说,你那铁甲船,能渡过大海?”
牟金牛一听,知道这便是君长了。君上没有过问他那难以启齿的官职,而是直接问铁甲船的事,他自然是对答如流。
“君上,这铁甲船,只要有足够的石油供应,可以在大海里航行数十年上百年,可以到任何地方。”
“不需要人力和风帆?”
“不需要,就如同汽车一样。”
“有多大,能装上大炮吗?”
“能,珠江口造船厂,已经生产出四艘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