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联系上火把之后,纪弘成便心安了,他每日把自己关在主楼套间里,又开始绘图。
每当他坐在窗前时,就会把窗户开一条缝,这是他的习惯。别院的下人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不过时间久了,他们便认为这是为了通风。
纪弘成知道,迟早会有人进入房间检查,甚至在他不再的时候,可能已经有人来过了。好在他比较小心谨慎,每次用过望远镜后,都会把焦距随便调乱。
下次出门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在门前撒上香灰。虽然这意义不大,但作为这个时代特工的先驱,怎么能没有香灰呢。
纪弘成绘制的沼气收集的工程图纸只画了一半,因为他只懂得原理和一些主要的步骤,很多细节他也不知道。后世时让下乡搞厕所改造,他嫌条件艰苦就没去,早知道有用,他就去了。
本来他的主要目标是弄出热气球,但要搞出热气球,不得先解决燃料?钢瓶装的天然气是很好的选择。
水西的钢铁冶炼和容器制造技术,已经不成问题,关键是开采天然气这种复杂的工业技术,不是知道原理就能够搞出来的,只能从沼气的制作收集开始。
纪弘成正在搞设计,便听到有人上楼了,而且还不只一个。
纪弘成知道是忽必烈派人来了,因为平时别院的家丁们从来不组团上楼。他又扭了两下望远镜,然后趴在桌子上继续绘图。
门没有关死,吱呀的一声开了,纪弘成懒洋洋的回头看一眼,连忙起身——来人竟然是忽必烈,他的身后站着两位中年汉臣和一个其貌不扬的将军。
纪弘成依旧没有跪拜,而是躬身施礼:
“陛下驾到,有失远迎。”
他又看了看门外,没有见到宦官,于是又道:
“不应该是朴不花在大门口说‘皇上驾到’,然后我们全都到门口迎接吗?”
忽必烈没有计较他是否跪拜,本来蒙古人就不太注重这个,都是刘秉忠等一群汉臣惯的。但纪弘成提到朴不花,这引起了忽必烈的注意。
看到忽必烈审视的目光,纪弘成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朴不花此人名不见经传,即使是蒙元的臣子们,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皇上的太监叫做朴不花。
“弘成是水西人,又初来乍到,怎么知道朴不花的名字?”
还好纪弘成反应快,连忙解释道:
“哦,听说陛下威服四海,就连高丽国人也甘心为陛下做个太监。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位公公的名字叫做朴不花。”
这一句马屁刚好挠到忽必烈的痒处,他哈哈大笑道:
“好你个纪弘成,不愧是敢与朕称兄道弟的人,什么事都敢打听。”
纪弘成也嘿嘿的笑,心道,小样,我会告诉你后世的时候用手机查过你的底细?
再看忽必烈身后几人,也从一开始的紧张情绪中缓和过来。不过那位长得有点丑的酒糟鼻将军,依然如鹰隼搬的审视着纪弘成。
忽必烈目光落在了桌子上,他看到了纪弘成绘制的资料。
“弘成,这是什么?看起来很高级。”
“哦,陛下,这是沼气池工程的图纸。前几天我去新城转了转,发现新城的地下排水系统还不完善,应该有这个东西才完善,于是我便每天赶制草图,想要献给皇上。”
“排水西统,不都是暗沟涵洞吗?你画的这些七拐八弯的是什么?”
“陛下请看,这沼气池的用途,就是……”
纪弘成解释的时候,忽必烈有些云里雾里的,他身后的一位汉臣却听得津津有味,最后竟然拍案叫绝。忽必烈见他很激动,于是问道:
“子聪先生以为如何?”
纪弘成这才知道,这位就是刘秉忠。刘秉忠上前施礼道:
“陛下,纪先生真乃神人也,这个设计和用途,前无古人。”
忽必烈反正也听不懂,不过他很信任刘秉忠,既然承建新城的刘秉忠都说好,他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既然子聪先生认可,弘成的这份礼物,朕就先收下了。”
“陛下,这图纸才完成一半,等到全部完成了,弘成亲自送到子聪先生府上。”
忽必烈点点头,然后有看到了桌子上的望远镜:
“弘成也有此爱好?”
忽必烈对水西发明的望远镜,早已叹为观止,见到纪弘成的桌子上有这东西,并不觉得奇怪。就在他准备拿望远镜时,那位酒糟鼻的将军抢先一步抓住望远镜道:
“陛下,臣没见过世面,让臣看看。”
忽必烈苦笑着指了指酒糟鼻,意思是你们看,他就是个孩子。
纪弘成却不这么认为,他不动声色的看那酒糟鼻,他手法娴熟,将目镜凑到眼前,物镜朝向窗外。纪弘成注意到他的手,放在调节焦距的位置,却没有动焦距,而是在不断的找这个焦点的位置。
纪弘成心里暗自庆幸,若不是自己读过几本谍战小说,恐怕还没有这个意识,这位酒糟鼻不简单。
片刻之后,酒糟鼻显然是找到了点,露出了笑容。忽必烈也好奇,他看到了什么?
“伯颜,给朕也看看。”
原来酒糟鼻叫做伯颜,纪弘成当然听过他的大名。
伯颜指点着忽必烈看望远镜,还给他指明方向,最后忽必烈也笑了。纪弘成不怕他们找到春满楼,因为焦距是调乱的,可他们看到了什么呢?
忽必烈回头道:
“弘成,都是男人,别不好意思,楚照月确实是个大美人。如果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