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大家稍微喘了口气,然后在县人民政府开了个激励会,又到县革委开了个总结动员会。最后,县革委请了仰亚等这些演员及下属各公社的相关人员就在县革委食堂吃了一餐晚饭,来来去去,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等仰亚他们吃完晚饭,已经快天黑了。
仰亚他们不想再在县里呆着,回到那个学生宿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可是,现在,乡村的公共汽车是肯定不跑了。怎么办?
经过多方联系,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联系到一部手扶拖拉机。大家把这几天自己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搬上车后,爬上了拖箱,随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摇摇晃晃地朝公社开去。这一阵摇晃,又把早就已经接近散架的身子摇得差点没全身麻木过去。
又是一个多小时,仰亚等才终于到了公社、到了宣传队。
现在,下车的人,已经什么也不想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赶紧回到自己那个窝里,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仰亚拖着浑身无力的身体,好不容易才爬上了二楼,其他的人早已经睡了好久了。仰亚怕打扰了他们,轻手轻脚打开了自己宿舍的门,轻轻地走了进去,没有开灯,把随身带着的包往地上一抛,手脚也顾不得洗了。倒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今夜,也许会有一个美好的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身上、脸上太脏,或者是没有脱掉的衣服太紧,仰亚还是在梦中醒了过来。可是,疲倦到腰酸背面疼的身子,还是没能让仰亚想要起来。他继续迷糊着,想第二次进入梦里。
就在仰亚迷迷糊糊中,从隔壁的房间里传过来一种迷迷糊糊的声音,那有节奏的床摇动的声音以及那压抑不住的轻哼声,仰亚当然知道隔壁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隔壁不是住着守门的老李头吗?今夜这老头------’
老李头是抗美援朝回来的老兵,当时,在部队里也是一个文艺兵,所以,转业后就被安排在了宣传队。可是由于老李头在那异国的战场上,他的左腿还是受了点伤,年轻时还不觉得,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老李头的那条病腿,连走路都困难了。
这样一来,老李头不仅不能做一些文艺兵能做的事,就连普通的工作也是件难事。宣传队里考虑到他的具体情况,就安排他做一些队里的保卫工作。
一开始主要是看管队里在的一些道具等,后来因为老李头也不经常回家,因为他家里也没其他什么人了,他回不回家,跟他在队里一样,都是一个人。
原来,老李头转业回来,已经好大一把年纪了,早已经错过了农村相对像的年纪,别人像他们这么大年纪的,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所以,他也就没认真找过对像,错过了真正的结婚年龄。
三五年后,才由别人介绍了一个半老寡妇给他。没办法,老李头也只好将就着过呗。可是,老李头那军人般的脾气,再加上自己的腿不方便,就总是看着人家寡妇这不顺眼那不顺眼的。还时不时地对人家动拳脚。
就这样,床头打架床尾和地过了十几年,半老寡妇终于走了。
半老寡妇本来带着两闺女来的,可是,就老李头那脾气。他们之间,也没能培养出什么感情来,再加上,现在的两闺女早已出嫁,没有了半老寡妇妈妈,两闺女根本就不可能再回来看老李头。
所以,其实,现在的老李头就算是一个根本没家的人了。
老李头在道具房、在门卫室都有住的地方,可是,宣传队里的地方有的是,而且一开始,老李头就住在现在仰亚住的隔壁这一间,没人想要老李头把房间让出来。
老李头其实大部分是住在道具房那边。这一间,主要就是放一些人家觉得没用,但他却觉得很重要的东西,他也只是偶尔在这边住住。目的,他说的是,经常来住住有点人气,才不至于变成耗子的家。
可是,这一个多星期仰亚不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老李头难道有了新欢?!
越是有这种声音,仰亚越是睡不着。而且那声音还一直持续着。仰亚暗暗佩服,这老李头还真行。
姜,还是老的辣啊!
仰亚也不能干涉人家的私事,只好由着他,直到隔壁的声音经过一番激情荡漾后停了下来,直到听到隔壁传来那满足后的鼾声,仰亚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等仰亚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十点过了。刚刚回来,队里也没让仰亚他们马上上班训练。所以,难得的,仰亚睡了一个懒觉。
仰亚在床上伸伸懒腰,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可此时,隔壁房间里早已恢复了原来的宁静。
仰亚还是好奇,昨天晚上,隔壁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李头又成功找到一个?是长期的?还是暂时的?
仰亚赖在床上又睁着眼睛躺了半个多小时,才慢慢地爬起来。
洗漱、下楼。
等不到队里中饭,仰亚走出了大门,想到外面去找些吃的。
走过宣传队大门时,不由得让仰亚又好奇地朝门卫室里面看了几眼。老李头不在,不过好像被子比以前整理得整齐了一点。难道真的是有老太帮老李头收拾了?
此时的街上也没什么东西好买,国营饭店里的东西也不是随便就可以买得到的。仰亚只得在粮油供销门市里买了一包饼干暂时充饥。好在马上要吃饭了。
仰亚顺便逛了一圈回来,心里的那个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