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喝水了就不怕了,慢慢地,他就能恢复了。等下,如果他还想喝,你再喂一些,记住了,一次不能多,下一次,也就是五六勺就可以了,再下一次,再增加一点,这样慢慢地增加。不能一次太多了。”
告诉完了这些,医生走了。
这下,在务妮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仰亚醒过来了,一下子扫去了务妮这几天心里的阴影,她心里的石头也一下子落地了。
她学着刚才医生的样子,也想用手轻轻地揭开仰亚的眼睛看看,可是,仰亚已经又睡了过去。
务妮在仰亚的身边,让仰亚的头斜斜地靠着自己。慢慢地,务妮也开始想睡了。
这些天来,务妮一直也没有好好地睡过,一是担心着仰亚,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的心里作用,她根本就睡不着。
今天,终于看到仰亚醒了过来,并且还可以喝水了,医生也说过,仰亚这是已经开始恢复了。所以,务妮才算是把自己的那颗心放下。
现在,她终于能感觉到自己累了。她斜过头去,和仰亚的头靠在一起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也许梦里,还是她第一次和仰亚牵手的情景,或是她做新娘的那天他们两的牵手。这,从务妮露出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微笑和幸福感就能够看出来。
今夜,务妮和以前一样的幸福。
晚上,仰亚又醒过来了两次,也是因为要找务妮喝水。务妮按照医生的交代,给了他两次水,仰亚一次比一次喝得快。这就证明他的身体在以最快的速度恢复。
天亮的时候,仰亚终于开口了。
一开始,他也只是动了一动,务妮还在迷迷糊糊的梦中,感觉到仰亚在动,她马上就惊醒了过来。她以为,仰亚又要喝水了,务妮正想着爬起来去找水给仰亚喝,仰亚却说话了:
“我、我,这是在哪?”
声音虽然很轻很轻,可是,务妮真的听清楚了。
务妮停了下来。
“仰亚,你醒了?”说着,又拿起了仰亚那满缠着纱布的手。
“务妮,是你吗?你在哪?我、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我、我怎么连动也动不了?”
仰亚一口气说了那么些话,一下子又开始喘气起来,他真的很累、很累!
务妮马上握住仰亚的手说:
“仰亚,没事,我就在你身边,我就在这里,不信,你摸摸。”说着,把仰亚的‘手’拿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摩擦着。
“我、我、这是------”
“这是在医院,你生病了,没事,仰亚,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病了?!
仰亚没有再说话,他慢慢地想了起来——
自己不是要到另一个寨子里去给别人家接亲吹芦笙的吗?自己上完了课,老校长开完了会,然后自己回到了家,刨了半碗的冷饭;然后朝着女方家走,然后下雨了,天黑了,到了一个老伯家;然后点着亮篙下山、上坡,然后——
想到这里,仰亚‘啊!’的一声又惊叫起来。
“仰亚,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旁边务妮的声音,才又把仰亚从噩梦中‘叫’了回来。
“阿妮,我是摔下山了吗?我是------我怎么又在这里,这里怎么这么黑?”
“没事,仰亚,你是摔了,是他们把你从山下抬上来的,又把你送到了医院。”
“医院,这里怎么这么的黑?”说着,仰亚就要用手去‘擦’自己的眼睛。可是,他的另一只手根本就动不了。另一只手,却被务妮紧紧地抱住了。
“仰亚,你先别急,你马上就会好的。你别乱动,别乱动。”
“阿妮,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了呀?”
仰亚拼命地想挣脱务妮的手,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叫了起来。
务妮没办法,只好拼命地抱着仰亚这只能动的手。
病房内的声音,很快就把医生招来了。
“怎么回事?”
“医生,仰亚他醒了,可是他——”
“医生,我到底怎么了?我的眼睛?我的手?我的腿?”
仰亚又在床上叫了起来。
又进来了两个医生,才把仰亚扶着,稍稍平静了一点。然后,主治医生才对仰亚说:
“仰亚,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只是受了伤,你的眼睛,你的手,你的腿都是好的,只是暂时受伤,被绑上了,暂时不能动而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听了医生这样一说后,仰亚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当天下午,医生就把仰亚脸上还有眼前的纱布拆开了一些。现在,仰亚总算可以正常的睁开眼了,嘴也能正常地说话了。但他看着自己满身的纱布,从头到胸口到另一只手到脚都动不了。还是无力地躺在床上,一滴滴泪水从自己的眼睛滚了出来。
“仰亚,你会没事的。”
“阿妮,我真的还能好起来吗?”
“没事,医生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好好的休息,好好地养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阿爸、我,还有个孩子都在等着你好起来呢。”
想起了家人,想起了阿爸还有两个孩子,仰亚不再流泪。
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好起来,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为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一定要好起来。
晚上,医生就对仰亚进行了又一次的全面检查。由于仰亚的说话、手部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