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以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寨子前面那片梯田下面的乡村公路上,看那样子,要是有公路通往寨子,也许他们就把车开上来了。
几个干部模样的人从车子里走了出来,沿着那一级级石板台阶向上走着。不时停在梯田旁边指指点点。
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
田里土里,一些正在干活的人,偶尔也看过来。以前,也有一些乡干部到村里来‘指导’工作,可是,那都是一个两个的。可是今天,这一来都有五六个吧。
这几年,‘干部’们来得最多的一次,就是六年前把仰亚带走那一次了。
今天,这么多人,会不会——
山上、田里、土中都有一两个人都好奇地朝这伙人看过来,看看今天村子里又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几个‘干部’终于爬到了梯田的上面,也就是到了上面的寨子。寨子里很安静,偶尔的几缕炊烟,从吊脚楼瓦房上升起,随着风势摇摆着、相互拉扯着。
偶尔的一只公鸡,或是一只鸭子从这边经过,或是从田间里爬出来,也会看着这伙不速之客。
层层吊脚木楼,虽没有城市里那么新鲜豪华和富丽堂煌,可却有一种古朴、宁静,更是能给人一种逃离世俗的感觉。
几声狗叫声,算是村里第一批‘迎接’贵客的信号。
“请问,这里是仰亚的家吗?”
“啊,走过那两处田坎,再绕过那一栋新房子的后面就是。”
“好的,谢谢!”
这,又是找仰亚的?不会是仰亚又犯事了吧?
在农村,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马上就把这个消息传播开来。
“又有上面的人来找仰亚了,看来,这个人又要出什么事了。”
“这种人,从‘那地方’出来的,还改得过来吗?说不定又在哪里犯事了呢?”
一种关于仰亚‘有事’的消息,马上就在整个寨子里传播开来。
“请问,这里是仰亚的家吗?”
“是,你们是——”穿着便装的务妮,身前还围了一张围腰,看来,务妮是正在家里干活呢。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务妮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马上就要中午了,仰亚和阿爸还在山上干活。务妮正在家里做着中午饭。
几年前的那一幕,现在的务妮仍然历历在目。至今想起来,这六年中,务妮不止一次的在梦中时的情境吓醒。
今天,这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这又要有什么事了吗?
“啊,仰亚,他、和、和我阿爸还在山上干活呢。这、这可能马上也快回来了吧。”
“啊,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正好我们也可以到山上去看看。”
“这、我还真的不知道,他们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你们就在家里等吧。”
务妮确实有点紧张,紧张得都忘了招呼‘客人’进家了。
“那也行,就等仰亚回来了再说吧。”
一个人回答着,低着头正想找能坐的地方。这时,务妮才想起来。马上从屋里拿出几个凳子来。
“啊,你们坐吧。要不,我到山上去叫叫他们。”说着,务妮想着离开这紧张的环境。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啊,妹子,你也不用去了,你忙你的,我们就在这里等就行。这都快十二点了,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务妮不敢过多的和这伙人交流,也不敢问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听到了他们这么说,务妮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进了家。
务妮去忙了,这几个人坐了一会,又站了起来,就在仰亚家房前屋后,上上下下地看着。
有几个闲着没事、想看热闹的村民,已经朝着仰亚家这边走了过来。他们都在等着‘看好戏’呢。
没过多久,仰亚和阿爸还真的就回来了。
仰亚,好远就看到了自己家门口坐着几个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走到近处一看才知道其中一个就是他一个星期前在镇里见过的‘领导’。还有一个应该就是他在县里土地局的那个干部。
“仰亚,你终于回来了哈,看来,在家还是挺能干的嘛。”镇里面分管林业的副镇长首先看到了仰亚,直接就跟他打起了招呼。
“啊,是你们呀,今天领导们有空到我家来了啊。”
镇里的领导们换得勤,几年就换届一次,以前来过的领导,现在早就调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再加上这几年仰亚也不在家,务妮和阿爸也跟上面的领导没有太多的接触。所以,务妮她们不认识领导也很正常。这位就是现在在镇里分管林业的副镇长,姓杨。
“这还不是为你的事来的。给你送你的土质检查报告了来了呗。”
“啊?我那地的土质检验报告出来了?可是,你们给我带一个信我去取就可以了啊,哪能你们帮我送到家来,路这么远。”
“今天早上,县土地局的王科长,也就是上次给你搞实验的这位,”说着杨副镇长指指旁边的一位。“王科长也想来看看,所以,我们就一起直接给你送过来了呗。这不更好吗,正好我们也来看看你想要的那片地到底怎么样。”
这倒是让仰亚想不到的,看来,镇里面,还有县土地局都还挺关心他的。
务妮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就知道是仰亚和阿爸回来了,又听到了这几其实是镇里的领导和县土地局的领导,而且他们来的目的是因为上次仰亚要承包荒山的事,务妮才放下心来。
她可是被上一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