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首领一挥手,立即有两位军人过去,想要把婆婆用力扶起来,但婆婆坐在那里不动,嘴里只是说:“我碰我,我老头子来接我了,你们都走开啊。”
晓寒生将压在大灰身上的最后一块楼板抬开,发现大灰虽然受伤,但仍然在挣扎。
心里高兴,连忙招呼其它军人,将大灰轻轻的抬了出去。
婆婆看到了大灰倒在地上,以为大灰死了,眼神更加空洞,突然用头向危墙撞去,叫:“老头子,你真把咱儿子带走啦!把我也带走吧!”
她的头“咚”的一声,撞在墙上,立即晕了过去。军人们刚刚七手八脚的将她抬起来,最后一面危墙也倒了。
盼瑶眼睁睁的,看着晓寒生,还有一个走在后面的军人,被实实的砸在了下面。
她目瞪口呆,谁说这个时候要大叫的?她根本说不出话来,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喉咙被堵住了,连呼吸都被“堵”住了,心脏骤停,脑袋嗡嗡直响,一时间,不能思考,不能移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军人们早已开始着手抢救,而盼瑶则如同疯了一样,冲了过来,用双手用力的刨着砖头瓦块,大声的叫:“晓寒生,你个混蛋!你出来!你出来!”
仅仅刨了几下,指甲裂开,鲜血淋漓,但她全然不顾。
军人想把她拉开,盼瑶大叫:“不要动我!不要动我!你们快救他!快救他!”状若疯魔,根本无法拉开他。
婆婆也被吓住了,那“轰隆”响声震耳,连地面都抖了三抖,尘土上天,黄沙弥漫,她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只见在声的所有人,都变成了泥人,她一惊之下,竟然呵呵笑了出来,说:“好玩,好玩,都变成泥人了,都变成泥人了,老头子,这是你送我的礼物么?呵呵。”
小余则抱着奶奶,说:“奶奶呀,老师被砸在下面啦!”
婆婆说:“喔,那是你爷爷要来啦,那是你爷爷要来啦,呵呵,对了,老头子回来了,我还没有做饭呢,哎呀,我怎么忘记做饭啦!我得快回去做饭,不然,老头子会骂人的呀。”
她挣扎着,推开军人的搀扶,颤巍巍的走了,小余则紧紧的拉着她的衣服,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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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让他去救大灰,他又怎么会被压在下面?”
盼瑶一遍一遍的诅咒自己,宁愿现在被压在下面的是自己,而不是晓寒生,她用力的刨着碎砖,全然不顾手指已糜烂出血,只是觉得,这样惩罚自己,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她已没有眼泪,目眦欲裂,眼里全是血丝,直愣愣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他出来,不敢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他出来。”
军人的首领见盼瑶神色不对,对其它军人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她拉开,不然,她会变得和刚才的那个婆婆一样。”
军人得令,强拖硬拽的将盼瑶抬到安全的地方,并安排人看住了她。
盼瑶此时才觉得手指疼了起来,但远远不及她的心痛,她挣扎着,却被另外一名军人固定的死死的。
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叫:“再抬高一点!再抬高一点!把上半身先露出来!好了!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终于,把晓寒生从废墟里挖了出来。
盼瑶从军人怀里挣扎出来,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晓寒生,冲了过去,抓住了他的手,此时,盼瑶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
这里是x医院最好的病房,这间病房在x省最好的医院内。
晓寒生躺在病床上,腿上打了石膏。
盼瑶坐在床边打盹儿,满面倦容,已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任谁劝说也没有离开床半步,当然,上厕所除外。
叶凤栖过来了几次,问:“他,就是那个男人?”
盼瑶点头。
叶凤栖似是对盼瑶说了很多话,说她查了这个男人的底,穷鬼一个,没有本事,根本不配做何家女婿,况且,他腿受伤,和你有什么关系?回家吧。
但盼瑶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呆呆的,如木雕泥塑般,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这个男人。
叶凤栖叹了口气,交待了医护人员,好好看好何大小姐,就走了。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后来,盼瑶心想:“没有了大灰,就不会认识婆婆,如果不认识婆婆,就不会有那壶米酒,如果没有了这壶米酒,也就没有了后面的故事,重要的是,没有了大灰,晓寒生的腿,就不会断。
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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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晓寒生慢慢的醒了过来,只觉得全身疼痛,而双腿则像断了一样,没有了知觉。
他慢慢的睁开双眼,看到了盼瑶那焦急的脸。
晓寒生:“大灰呢?救活了么?”
盼瑶听到晓寒生醒来的第一句话是问大灰,眼泪突然如决堤的洪水般,流了下来。
她扑在晓寒生的床边,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连呢喃:“别说了!别说了!”
泪水打湿了床单,也打湿了晓寒生的心。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不是醒了么?别哭了。”
这时,晓雨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身后,跟了小年,小阳,还有瑞芸、祥子等人,她看到盼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声音清脆,盼瑶的脸马上就肿了。
晓雨:“何盼瑶!你把晓寒生完整的带走,也要完整的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