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崎岖的山路间行进,众将得了封锁,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王睿已经提拔为安远将军(几乎平级于陆黎),宁启为平南将军,陈记为虎贲卫将,李霜也升任随军参议,魏苘任前军司马。
“恭喜明杰,如今凌驾于我等之上了。”宁启于马上拱手而奉承王睿道。
王睿斜依着长枪,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是默默吟道:“众位兄弟休要讽我,下次作战,定让头功与诸位兄弟!”
众兄弟顿时哈哈大笑,只有陆黎一人,持刀于马上缓缓而行,默不作声。
众人说来奇怪,此番行军,乃是向北,陆黎未曾说去哪,也未尝说过有何军务,众人只知向北,误以为乃是回归汉中,厉兵秣马。
“大哥,此行我军可是往涪陵而去?”王睿开口问道。
陆黎含笑而颔首,默而不语。
众人惊骇,纷纷问道:
“大哥,何故如此?我等为何会开进一小郡?”
陆黎答道:“此乃陛下之意罢了,令我任涪陵太守。”
“陛下怎会如此安排?我军皆是骁勇善战之人,怎可缩首屈身于一小郡。”陈记愤愤不平,顿时愤吼道。
“汶上说的是!陛下不令我等杀敌建功也就罢了,竟然还将我等闲置于此!”一向无闻的魏苘此时也发起了牢骚。
陆黎见众兄弟如此,为稳定军心,陆黎长叹一声:
“实然,你等可赴汉中带兵。”
“大哥此言当真?”
众人大喜。
“当真。”陆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遂而道,“陛下只令我出任涪陵,并未要求你们。”
众人明白了,两个选择,带兵就得脱离陆黎,这...众人可不会吃这个亏。
“誓死追随大哥!”
声震山野。
陆黎欣慰,笑视众人,众人闲谈一阵,便出了密林,直入一窄短小道,众人缩成长队,笔直而前。
行了近十里,已见夕阳西下,漫山金黄。
绿荫翠竹下,被人踩出一狭长小道,陆黎不禁风情大作,吟道:“此处风景秀丽,实乃大好明川啊!”
但这秀丽风景于王睿眼里,并不讨喜,反言道:“大哥,这百里密林,巍然之群山,环抱其间,虽然如此,却暗藏杀机啊,末将听说,这林间,遍布山野匪寨,他们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强抢民女,霍乱地方,我军需要防备啊。”
陆黎微微颔首,心中暗思王睿此言无需,自丞相死后,各地匪患严重,州郡之兵,消极懈战,不成其敌,最终苦了百姓啊。
正思考之时,陈记遥指前方大喝道:“大哥请看,那便是涪陵城!”
陆黎循其指而望去,见前方两山之间,坐拥着一座城池,其间正门宽约三丈,高约二丈有余。
楼间上有一牌匾,匾上书“涪城”,城楼之上,并无旗帜飘扬,阁楼之间,竟无甲士林立。
陆黎率军驶至城楼之下,望着这座逶迤的城郭,感叹道:“此真乃一座坚城,昔日昭烈帝取西川,正是于此处激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黎率部立于城楼之下,令陈记上前叩门,谁知陈记催马上前,欲叩门,却见城门之间略有微缝,陈记心中起疑,迈进一步,竟然撞开了那门!!
陈记大惊,目瞪口呆,连忙勒马回身,颤音道:“大...大哥,这...”
陆黎一扬手,示意道:“我看见了。”
陆黎对涪陵的防务,曾经有一个初略的构想,他判断,涪陵城内疏于军备,定是有恶人横行,不曾想...竟然连城门都不关!?
这还怕贼子不来,不来就怪了呢!
陆黎心中有些恼怒,众人识得陆黎面容之变,不敢多言,只有李霜缓缓上前,问道:“大哥...我等该如何啊?”
“且先进这涪城。”陆黎冷喝一声,催马而入。
众人得令,列队由陆黎引着,大开城门,径直而入。
刚入涪城,便见得城中民居稀疏,遍地狼藉,忽然一阵微风袭来,竟扬起满天灰尘,呛得众人咳嗽不止。
陈记不禁勃然大怒,怒喝道:“此乃郡乎?莫不是一无尸之战场?”
陆黎扼住陈记,沉静道:“汶上,不可无礼,休要发怒,我等需既来之则安之,此地虽苦,却是个富裕之地,经我等治理,定然会焕发生机!”
一炷香之间,五千军士已然于城内耸立,整装而待。
陆黎止住军士,命陈记道:“汶上,且去查明,涪城府衙于何处,军屯于何处,民屯于何处,市集于何处,田垦于何处,校场于何处,医馆于何处,我于此等候。”
陈记一怔,试问:“大哥,如此繁琐之事,末将一人怎忙的过来,岂不误事?”
陆黎笑笑:“你只管去便是。”
陈记摸不着头脑,率数十铁骑而去。
陆黎又叫来王睿。
王睿催马而来,问道:“大哥,有何吩咐?”
陆黎邪笑告之:“就地布阵,令将士们鼓噪呐喊,排兵列阵。”
“大哥此乃何意?”王睿问。
李霜替而答道:“大哥此举乃是想展我军之军威,此地由于并无官军,百姓累遭匪众所犯,深遭其累,故而畏缩不前,胆怯有余,如此时尽展我军之风,安此地百姓之心,则有利于我军入驻涪城啊。”
王睿会意,顿悟,拜谢完李霜后,回至阵前,拔剑大喝:“宁启,魏苘听令!”
“末将在!”
宁启,魏苘二人抱拳而答。
“宁启于左阵,魏苘于右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