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娆安一怔,看着欢央费力地弯下腰去,沿着那灶台边缘最底下,细细地看了一眼。
“侧王妃,你快来瞧瞧,这是不是药粉?”
付娆安急忙绕到前去,眯着眼睛细细地看向那灶台边缘底,才发现了少许暗红色的不明粉末。
她心翼翼地用丝帕将这些粉末抿了起来,不由赞叹地看向欢央。
“你这眼神可以啊,这么细微的东西,都能被你瞧见。”
“这腿没了,自然要多用些眼睛。这东西若真是药粉,那定然是那蓉兰慌忙下药的时候洒出来的。不过还不好妄下定论,先找个大夫瞧瞧再。”
付娆安与欢央离开膳房,临走前还叮嘱那厨子,不要与任何人起刚才的事情。
来也巧,付娆安与欢央刚走到园道上,就瞧见乔书律领着那胡大夫正往外走。这胡大夫也是刚从湖心楼,给洛承君换完药准备离开。
“胡大夫留步!”
付娆安与欢央紧赶着上前拦住了二人,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抿了药粉的丝帕,递给了胡大夫。
“劳驾胡大夫给瞧瞧,这丝绢上的粉末,是什么东西?”
胡大夫瞧了瞧那粉末的颜色,表情仿若已经有了答案似的。为了确定,他又凑近嗅了嗅那药粉的味道,面色有些尴尬地将丝绢还给了付娆安。
“回侧王妃,这粉末……乃是宫里头特有的一种媚药,名叫万春粉。”
“媚药?”
付娆安一怔,怪不得这药入了汤药检测不出有毒。原是这药根本算不得毒物,这也瞬间能够解释,为啥那蓉兰要往洛承君汤里下药了。
乔书律送胡大夫出门,折身回来,一脸八卦地看向付娆安与欢央。
“侧王妃从哪儿弄来的这万春粉啊?莫不是王爷的?没想到这王爷看起来正经,心思却……”
“你胡袄什么呢?”
欢央嫌弃地看着乔书律,抬手律吃痛龇牙咧嘴,还没埋怨起欢央,又被欢央指示了起来。
“乔书律,你现在就去膳房,把那锅给王爷炖的黄精玉竹汤给倒掉去!王爷生平最讨厌被人算计着,这整日让昭帝算计还不够。侧王妃,我们这就去禀明王爷,让他处置!”
“不必!那锅汤倒了岂不可惜?乔书律,此事与你无关,你快回将军府去吧!”
“啊?”
乔书律愣着,他目前也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好奇地想要多问几句,可瞧着这气氛,也只好憋了回去,朝着付娆安作揖告辞了。
“侧王妃是有自己的主意了?”
欢央好奇地看向付娆安,付娆安思量着,微微一笑。
“好不容易让我抓住这么一回,若只是告诉洛承君这么简单,岂不是太便宜那杜妍娥了。再了,洛承君到底是念着杜妍娥与他的情分,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重责的。与其这样,不如照我自己的法子来。”
此时的杜妍娥,正在素香阁精心打扮着。泡了花浴,穿上丝锦彩衣,画了妩媚艳妆,瞧着镜中的自己光彩依旧,心情也跟着大好。
“王妃真是光彩照人,王爷若是瞧见了,哪怕是不饮那汤水,怕是也要被王妃勾魂夺魄了去!”
蓉兰嘴甜地奉承着,杜妍娥抿嘴羞笑。
“对了蓉兰,膳房那里,可安排好了?还有王爷那儿,可别让瑶姬那女人坏了我的好事。”
“王妃就放心吧,膳房那里给王爷每日端汤的人已经换成了素香阁的奴才,只要王爷喝下汤,人就会来素香阁禀告。奴婢已经着人观察了两三日。王爷自从万寿除夕宴之后,好似更忙碌了,每每都忙碌到深夜。而那瑶姬,自恃清高似的,每日在亥时前就自行回了那满月楼,也不与王爷同房。而王爷饮那黄精玉竹汤,都是在亥时以后,疲困的时候。等王爷饮下汤水片刻,王妃端着王爷最爱吃的绿豆蓉饼,借机进入湖心楼,就成事了!”
蓉兰笑眯眯地着,杜妍娥脑中不禁遐想洛承君与自己亲昵的画面,羞地脸颊通红,笑意渐浓。
“那万春粉的药性,不会有问题吧?王爷克制之力可非常人能比……”
“王妃放心吧,这万春粉是宫里头那些娘娘为求得子所专用的媚药。药性极强,足以让人失了所有理智。奴婢……还是加倍放了量的。”
杜妍娥的求子之谋看似衣无缝,却不知付娆安早就给她搅和了。
夜色渐浓,亥时刚到。
湖心楼上,洛承君还在图纸上勾勾画画个不停,付娆安趴在桌案的一旁,困乏着双眼看着他。
“娆娆你今日有事?平日你亥时前就回去了,怎么今日却熬着困意不动?”
“没什么,就是想陪陪你……”
付娆安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洛承君一愣,看着付娆安的目光浸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陪本王?陪一整晚吗?”
洛承君语气暧昧,付娆安一怔,急忙解释。
“谁要陪你一整晚,就陪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走!”
“若是只陪一会儿的话,那你还是赶紧回去睡吧。你在这儿,只会让本王徒生看得着吃不到的怨念,无法专心。”
“吃……吃什么吃……”
付娆安支吾着,正巧这时那素香阁的奴才,端着黄精玉竹汤走了进来。
“王爷,您的黄精玉竹汤好了。”
这奴才自是不知杜妍娥的打算,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放下汤就准备回去送信,可付娆安却忽然叫住了他。
“你等等。”
“侧王妃有事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