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这立储显得分外心急了些,皇子刚刚诞世,便被立为皇太子,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众臣惊愕,魏百澜身为老臣,更是坐不住。
“皇上,自古立储立贤,皇子新生,德行还未初现,如今便立为太子,为时尚早,也无服之力啊!”
“魏爱卿的意思,难不成是觉得,朕的皇长子将来德行会不贤?”
“臣不是此意,臣只是……”
魏百澜还想多什么,一旁的霍启颠暗暗拽住了他。魏百澜也知自己多无益,只会平白招惹皇上不悦,迁怒自己。只能哀叹一声,闭嘴退了回去。
昭帝冷哼一声,这魏百澜若是敢继续下去,他倒是要趁着此次机会,好好发泄一下怒气,借口惩治了这魏百澜。
“今日,万寿除夕已是双喜,加之除掉峦国余孽,朕又喜得皇子,乃四喜临!朕准备大赦下,给众爱卿,加官进爵!”
“吾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皆朝着着地下跪行大礼,洛承君也随着叩拜,面额对着那冰冷的地面,脸上的表情,比那地面还要僵冷。
叩完抬首,洛承君瞧见那微亮的际,阴郁的空中飘飘洒洒地开始落下了雪花。
“皇上,瑞雪兆丰年啊!”
总要那溜须拍马之人能够将所有事情化为奉承之言。洛承君仰面看着越来越厚重的雪,任凭那冰凉落入眼中,化在眼底。好似没有一点儿知觉似的,都不曾眨一下眼睛。
“王爷,火灭了……”
乔书律轻声在洛承君耳边提醒了一句,洛承君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那已经烧成一堆灰墟的柴堆。
“暗中找机会知会匡正然一声,这堆灰烬,本王全要。”
“是。”
乔书律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假意贺酒靠近匡正然,正知会着。那昭帝忽然唤了匡正然过去。
“那叛贼可燃成灰烬了?”
“回皇上,烈火灼了一夜,已是寸骨不剩。卑职叫人把这些柴灰给收拾了吧,在这宴席前摆着,怪晦气的。”
“不!无需收拾,朕记得,金銮殿前臣子每日上朝所踏的丹墀,正好需要修葺。你去工部,让人将这叛贼的骨灰,混着那泥灰,一并修葺到那丹墀之上。朕要让这叛贼每日受尽百官踩踏,魂飞魄散也不得安宁!危朕与大昭江山者,该此下场!你切记,给朕好好盯着,谁敢漏掉一粒灰烬,朕就要了他的脑袋!”
昭帝的大声,还是故意朝着洛承君的方向。他仿佛能看透洛承君的心思,在他提出片刻,便断绝了后路。
匡正然应下,回身之时,为难地看向洛承君。
洛承君看似表无标签,可紧攥着的拳头,压在桌沿上。将那席桌压得颤动,吱吱作响。
面对昭帝的数次挑衅,他已然快到了忍耐的极限。杜妍娥瞧着他这副样子,害怕不已,好在乔书律一直在旁轻声安抚着,洛承君才没爆发出来。
再付娆安,她坐着马车出了皇宫。没人注意到,她从离开那清畅阁的时候,就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右手。
她微蹙着眉头,额角渗出微微的冷汗来,好似很难受。
“侧王妃,到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佐政王府,她颤巍巍地下了马车,瞧见这不知何时漫飞舞起的雪花。
地面上都结了一层银霜,雪花飘飘洒洒的,没有风,显得很是温柔。
付娆安站在府门前,没有立刻入府。她抿了抿嘴,心翼翼地展开一直紧攥着的右手。
只见,付娆安的右手之中,攥着一把灰烬。那灰烬中间还闪着火星,可见,她攥在手里的时候,这灰烬还是燃着的。
方才从清畅阁离开的时候,昭帝不在。付娆安故意侧过那火堆,虽那火势已,可终究是燃着的。
付娆安伸手便从那火堆中央攥了一把带火星的灰烬。这灰烬灼热,硬生生地在她手掌之中呆了这么久的时辰。
那火星灼伤了她掌心的皮肉,丝丝粘稠的血肉将那灰烬混成一团。她一路忍着痛紧攥着,就是担心会丢失一粒。这样倒好……
“瞧瞧,林子,哪怕我费尽周折,照旧是没护得住你。下雪了,听闻这岁末的雪最是冷彻,你被火灼聊身子,正好能好受些了。你可莫要怪我贪心,想着留你分寸在身旁,却要让你尸骨无全了……”
付娆安着,嘴角上扬,冲着掌心那灰烬露出一记凄凉的笑容来。紧接着眼泪混着雪片坠下,她重新紧攥了那灰烬,仰头看向纷纷落下的雪花。
“侧王妃!”
忽然有人唤她,付娆安低下头,侧目看向那声音的来处。
只见陆北宪穿着斗篷,从不远处,踏在雪上,踉跄地朝着这边走来,一脸的急牵
“陆北宪?”
付娆安没想到陆北宪还在洛安城,她这才想起,自己在阿尔斯朗那里的时候,的确是没有见到陆北宪。
“侧王妃你无恙就好!那帝星突变,惹得我心中焦灼。生怕原来之事全部变换,好在你平安归来了。”
陆北宪着付娆安听不懂的话,不等付娆安发问,他便继续开口着。
“我听宫里的皇后娘娘生了,可还没等到最后的消息,生的,可是位皇子?”
付娆安见陆北宪如此关切昭帝的事,眉目更冷,无心回应。
“她生的什么,与你我何干?”
“是与你我无干,可我必须清楚此事。此事,事关帝心突变的缘由,侧王妃认真应我,可是位皇子?”
陆北宪满脸迫切,付娆安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