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这大门的人也不是很多,偶尔一两个,都是低头掩面,很是避讳的模样。
简茶坐在马车上看着,心中不免有些顾忌。
“这地方虽隐蔽,可这大门总是敞着,万一有人……”
“主子放心吧,能来这儿的人,那不是豪门贵族,就是富商名门。来这儿看病的不多,多是些买禁药的。要不就是未出阁的姑娘,意外失了身子,怀上孽种要抹掉的。不然,就是男子出入花柳之地,染上那不洁之病的。白了,就是谁也不想让谁看见,也没心思多瞧别人一眼的地方。这知情的人,没事谁会来这儿啊……”
青宁着,顾忌地看向简茶。果然,简茶蹙着眉头,一脸的嫌弃。
“主子,您这身份贵重,这地方,多少有些污秽。不然,咱……”
“给我掩上面纱,下车!”
简茶咬了咬牙,笃定了主意。青宁无奈,只好跟着一块儿下了马车。
两人戴着面纱,低着脑袋进了门。走过一段长廊,那正厢房的门口,坐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低着脑袋,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着,一旁放着的箩盒里面,已经有了不少银锭子。
“看病还是买药?”
简茶与青宁刚靠过去,这男子头都不抬一下,直接开口问了一句。吓得简茶伸手掩面,碰到这面纱才想起自己掩着面呢。
“看病!”
青宁回应了一声,男子照旧没有抬头,直接指了指一旁的箩海
“入门诊费十两银子,进门看病另算。掏得起您进,掏不起请回。”
“掏得起,掏得起!”
青宁连忙着,从袖口里面掏出十两银子扔进了那箩盒里面。男子也只是侧目看了看那银子的分量,仍旧是没有抬头看一眼。
“进去吧!”
男子冷沉地了一句,青宁赶紧搀着简茶进了屋子。
这屋子的外厅坐着两三个人,也都低头垂面的,真如青宁的那般,不抬眼瞧人,也不想让人瞧自己。
不过奇怪的是,这两三人都坐在左边的椅子上,右边的椅子空空的,却没人去坐。
“主子,咱是瞧病的,坐在右边。左边那些,是来买药的。”
青宁声提醒了一句,这简茶才注意到,这外厅两旁各有一个内厢,门都是紧闭着的。
左边门上写着“取药”二字,右边门上写着“看病”二字。
简茶刚准备坐下,只听这右边厢房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来,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从里面急急地走出来,那急切的步子,好似一瞬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男人离开之后,那右旁的门并没有关上。简茶好奇地朝着里面看去,只见那里头正对门的地方,摆着一扇镂空竹木的大屏风。
那屏风后面,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坐在那里。
啪啪!
坐在屏风的人忽然拿起了什么,在桌案上敲击了两下。简茶正愣着,青宁赶紧搀她起身。
“该咱们了,主子!”
简茶这还没坐稳当,便急急起身,随着青宁进了右面的厢房。
进去,简茶看的更清楚了些。那竹木屏风前面放着一张椅子,椅子正对前面的屏风上,被掏空出一个窟窿,正好能伸进去胳膊。
简茶坐下,挽起袖子,将手臂放了进去,只觉得那人指尖冰凉地触到自己的手腕处摸脉。
她蹙着眉好奇地想透过那竹木屏风的缝隙看清楚坐在对面的人,可就是看不清。
“刚足月,喜脉。”
那人语气平淡又笃定地出了这五个字,简茶一怔,还没反应,这一旁的青宁就止不住地开心了起来。
“主子,是喜脉,太好了!”
青宁虽是压低了声音,可仍旧被屏风里面的人听了去,那人疑惑迟疑了下,开口追问。
“听这位的意思,这位主儿已经出阁,怎么还来我这地方瞧啊?”
“因为我不想要这孩子,大夫你,可有什么安全周到的法子,除掉?”
“主子您……”
“闭嘴!”
简茶怒瞪青宁,青宁一脸惊愕,实在是想不明白简茶为何不想要这孩子。唯一能联想到的,只有这孩子的来路……不正?
屏风里的人也琢磨了起来,有些犹豫。
“这样啊,这若是未出阁的,鄙人还能大胆为其除去烦恼。可您这出阁的,又是非富即贵的身份。瞧您这指甲盖上的蔻丹浸着香味,怕还不是一般的非富即贵……鄙人再多问一句,您舍这孩子,夫家可是赞同的?”
“若是赞同,我找你做什么?”
“瞒着……不好意思,这事儿,鄙人做不了。”
“你什么意思?要多少银子,我给你就是。”
简茶面露不悦,可这屏风后的人,只是淡淡一笑。
“不是银子的事情,来这儿的人,有几个是掏不起银子的。只是我见多了权贵,您这蔻丹,可是专供皇家高官女眷用的香蔻。我若是帮您除了这孩子,若今后追究起来,可就是谋杀皇族官嗣。那可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命啊。”
这裙是活的明白,可越是不肯,简茶就越是认定了他这里。
“废话少,就凭这蔻丹你就拒了我,也太无理了些。我与你保证,此事,今后都不会有人追究。你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可若你拒绝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拆了你这黑医馆!”
简茶威胁道,里头那人犯了难,半晌没出话来。简茶不耐烦了起来,缩回手来,起身欲走。
里头那人见她不好惹,连忙起身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