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娆安虽然答应了征循与绮灵,但其实心中并没有主意。
这如今大昭上下,都在议论剿峦之事。哪怕是洛安城的小孩子,都会游戏玩笑,说着斩杀峦国旧人的事情。
此刻找大夫给宁风霖医治,那般重的刀伤,哪个大夫会看不出来呢?可又没有什么好的说辞,能叫人不起疑心。
最妥帖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可那种事情,付娆安做不出来。
付娆安沿着稀花楼附近几个医馆,尝试着找了几个大夫。可简单试探询问之后,便笃定不能请去。
这其其格坐在马车上,看着付娆安从第四家医馆愁眉苦脸地走了出来。这答应好的不开口询问的嘴巴,开始耐不住了好奇。
“侧王妃若真是因为方便不畅之事……其实不用找医馆,本公主刚才可没与你说笑,我是真的有偏方可以医治的。我们蒙蛮人多吃肉食,蔬果很少,所以方便不畅是经常的事情,所以我们……”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付娆安烦躁地辩驳了一句,可她这么一辩驳,其其格反倒觉得就是这个原因了。
“哎呀,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方便乃人之常情,不通畅也是常情,我就经常拉不出屎来,这有什么可丢脸的?”
其其格一如往常办豪爽直率,付娆安心焦不悦,下意识说了实话辩驳。
“我在找大夫为朋友医治刀伤,并不是公主所以为的不……不畅!”
“刀伤?那岂不是更简单?怎么这堂堂大昭京都洛安城,连个治疗刀伤的大夫都找不到了吗?”
“是有内情,我不便与公主直说。我那位朋友伤势太重,怕是……”
付娆安欲言又止,如今心里还没有个好法子来救宁风霖。付娆安无可奈何,只好搏一搏,大夫请不到合适的,那便用最好的药来给宁风霖用。至于能不能挺过去,只能看宁风霖的造化了。
“回王府。”
其其格还满心好奇呢,这付娆安便说要回去,惹得她很是失落。
回到作证王府,付娆安将其其格打发回满月楼。自己去了管家那里,要来了最好的金疮药和补血药材,又驾马急匆匆地赶去稀花楼。
“大夫我实在是求不来,如今洛安城风头正紧,也怕出了差错,会连累你们所有人。这是大昭最好的金疮药和补血药材,先给宁风霖内外服用,试一试!”
付娆安从怀里掏出药包来,递给绮灵。可绮灵和征循相视了一眼,脸上的愁云似乎并未开解。
“姑娘,这些药我们的线人花费高价,昨日就给师傅用了。这金疮药算是起了些作用,止住了一些血。但师傅身上的伤口太多,今日又严重了些。而这补血的药材,我们熬出来,师傅整个人紧闭着嘴巴,根本喂不下去!也是无用啊……”
“所以我们才想让姑娘帮忙请大夫来,至少,要先让师傅有了意识,才能吃下药起作用。”
征循和绮灵满眼哀愁,他们也想过请来大夫诊治,然后杀人灭口。可在这洛安城,他们是生面孔,请不来人也就罢了。就算请来了,也不敢轻易杀人,将事情闹大。
“这可如何是好?”
付娆安也焦急,正想着要不要找找洛安城郊外的大夫试试,忽然这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征循和绮灵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征循急急地窜出了房间,付娆安紧随其后,绮灵守在房内。只见那走廊里面留守的杀手团也悉数朝着楼下奔去。
可到了前堂,众人都愣住了。这动手的,竟然是其其格和跑堂。其其格实在是好奇付娆安在折腾什么,所以跟着付娆安一路回到了这稀花楼。
瞧着这付娆安上了后台,便也要直闯。这小二认识她,本来好心相劝,没想到其其格气盛,直接动手。
可没料到自己不是这杀手团的对手,几下就被人摁在了地上。
“啊啊啊!疼!你知道本公主是谁吗?竟敢对本公主动手,你们……”
“快住手!”
付娆安挤上前去,阻拦了压制其其格的人。那人微愣,直到征循上前示意,才松开了其其格。
其其格恼羞成怒地起身,不知死活地朝着刚才那人握拳叫嚣。
“你等着,本公主若不是穿了这大昭不合身的衣裳,早就把你……”
“公主!”
付娆安上前拉扯过其其格,低声斥责。
“公主怎么又跟过来了?还要惹是生非?”
“我哪有?我就是担心侧王妃你而已。我就说嘛,你怎么从这稀花楼的茅厕出来就不寻常了,原来问题果真在这里。那些人好生厉害,都是你朋友?”
其其格天真地看着付娆安,惹得付娆安哑口无言。
“公主还是赶紧回去吧,这稀花楼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出去乱说。”
“我不说我不说,在这洛安城,我只有侧王妃你一个朋友,还能与谁说去。本公主的嘴巴最严实了。你可请到合适的大夫了,若是没有,不如叫我试试看。”
“你?”
付娆安权当这其其格为了凑热闹,苦笑一声,不想理会。
“不用了,公主还是快回去吧。”
“侧王妃怎么总是撵我回去?若你那朋友真的受伤很重,容我去看看,才是明智之选。我们蒙蛮人整日出行打猎,从山上坠下,被野兽攻击,所受的伤可比那刀砍要严重的多了,我们族部可没什么大夫医馆,都是用自己的偏方治好的。既然你请不到大夫,不如叫我试一试,说不定就能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