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那龙袍从地上捡起。昭帝冷冷一笑,上前一把攥住元文捡起的龙袍。
“看清楚了,这袍子可不是朕的!”
昭帝撒开手,顺势推搡了元文一把。元文踉跄后退两步,一头雾水地看向手中的龙袍。
这仔细一看,才明白昭帝话里的意思。这龙袍上的飞龙四脚上不是五爪,而是四爪的。那第五个爪子被人故意用金线隐了去,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如此一改,这袍子的确不是龙袍,而是王爷的专用的四爪蟒袍。
元文一惊,怪不得这皇上刚才那般恼怒狠踏这袍子,原来是冲着佐政王。如今要烧了这袍子,也是一点儿顾忌都没有,反而觉得爽快。
昭帝改了这龙袍,算是暗中动了些小心思,让自己心里顺气儿些。可这对外,所有人还是觉得,他鞭打的,是自己的龙袍。心中,多少还是有怒气的。
“快拿去烧了!”
昭帝怒吼一句,元文连忙捧着那袍子往外走。到了御书房门外,正巧撞上了洛承君。
“佐政王爷……”
元文下意识伸手掩住了手中袍子上的龙脚,洛承君也未在意,轻轻点头,抬脚迈入了御书房内。
昭帝果然与洛承君谈的,是追捕林云庭的事情。这屠城之事刚刚算清,昭帝可不会放过这扳回一局的机会。
“朕知道那林云庭与皇兄有血亲关系,可那四大兵团铁证如山,林云庭的确率峦国旧人欲要起事造反。皇兄对此,无异议吧?”
昭帝一脸谦逊,征求洛承君意见的模样。这心里头,可盼着洛承君为那林云庭说句话。只要他敢说,这连同造反的苗头就能强安上。
“臣,并无异议。”
洛承君毫不犹豫地回应了昭帝,虽是意料之中,但昭帝不免有些失望。
“皇兄深明大义,如此甚好。不过朕想到这朝堂上不免有许多官员对皇兄与林云庭这层血亲关系说三道四,为了力争皇兄与那叛贼并无瓜葛。朕想让皇兄亲自带人去那墨杭和南水孤郡搜捕林云庭。皇兄多谋善断,一定能比其他人更快找出林云庭的踪迹。”
昭帝好一计捧杀,说的好似洛承君抓不回那林云庭,就是有私心一样。
洛承君淡然一笑,捧他多高都没用,只要没有证据,他照旧不会顾及昭帝所说的那些话。
“臣定当尽力而为。”
“朕还想到,乔书律不是快要与那蒙蛮公主成婚了吗?不便与皇兄出行,正好朕想让那张红亮将功赎罪,便顶这皇兄的副手一同前去。皇兄有什么不想做的,不方便做的,全交给他便是。”
“多谢皇上。”
这张红亮如此明显,是昭帝派去盯着洛承君的。可洛承君一点儿拒绝的意思都没有,如此顺着,让昭帝很不爽。
再说此时的林云庭与欢央,那日好不容易从墨杭死里逃生之后,便一直隐在周遭探寻宁风霖与杀手团的踪迹。
只是如今这大昭之地,除了甚是偏远的边疆之地,几乎每个城镇村落都有林云庭和宁风霖的画像通缉令。
而且昭帝自罚之后,这万民便将屠城之责全部转移到了峦国旧人的身上。若不是他们蓄意谋反,将兵团藏于这四处被屠城镇,也不会引来这灭顶之灾。
这里是京远县,位于南水孤郡临西靠北的一个小地方。
欢央一身粗布衣裳,双手紧捂着胸口,低头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跟着之后,她迅速拐进了一个破落的胡同之中。
这胡同是城中乞丐和流浪汉的聚集地之一,此时是白日,那些乞丐和流浪汉都出去要饭去了。只有林云庭一个人,一身狼狈地坐在墙角,看着手中的通缉令发呆。
“公子,刚出锅的馒头,快趁热吃吧!”
欢央从怀中掏出两个雪白,还冒着热气的馒头。伸手全部递给林云庭,林云庭抬起满是污渍的脸,眉眼还是掩不住的好看。
“你吃吧,我没胃口。”
欢央一愣,低头看见林云庭手中的通缉令。那通缉令上言之凿凿地写着,峦国旧人意图造反,不惜以边桑城,慕临关等四城的百姓为要挟,引来屠城之祸。其罪当诛,引天下万民愤。
“公子何必在意这上面写的话,还是赶紧填饱了肚子,还要继续找宁老和杀手团呢。”
“如何能不在意……”
林云庭幽幽开口,将手中的通缉令攥在掌心。
“当年大昭先帝攻我峦国,也是屠城杀尽峦国民众。他们帝王天生血统之中,就有屠城的恶性……可他们就算做尽这坏事,却也没有失尽民心。反倒是如今诬在峦国人身上……如今大昭万民皆兵,宁老和杀手团怕是寸步难行。我们已经将南水孤郡周边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一丝一毫的踪迹,只怕是……”
林云庭郁结于心,闷叹一声。欢央举着馒头的手慢慢垂下,也不禁犯愁。
正在这时,一群要饭的乞丐热热闹闹地回到了胡同。林云庭连忙低垂下脑袋,欢央也警觉地看向这群乞丐。
这群乞丐之中的其中一个,身上披着一张酒幌,乐呵呵地仿若是捡到了什么宝贝。
欢央本来只是扫一眼,可却忽然发现这乞丐身上披着的酒幌的一角,竟然画着一个不起眼的红色三峰小山的图案。
看到这个,欢央激动地馒头都丢在了地上,起身上前一把扯下那乞丐身上的酒幌。乞丐瞬间急眼,回头就要抢回来。欢央顺势伸手扼住那乞丐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