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培安苏醒过来,看见洛承君坐在身前,乔书律站在一旁冷目瞪着他。
郑培安第一反应就是查看风玄,若是出了岔子,皇上饶不了他。他挣扎着起身,扒在牢门上,看着里头的十字木桩上已经没人了。
“犯人呢?犯人去哪儿了?”
郑培安询问狱卒,狱卒们一个个低头不语,不敢吱声。郑培安回头看向洛承君,强忍着气恼,朝着他作揖。
“王爷,属下是受了皇命审讯那风玄,您擅自带走人,这可说不过去。”
“谁说我带走人了?人在这儿呢。”
洛承君示意乔书律将一旁木床上的白布掀开,风玄的尸体就躺在那里。郑培安看见尸体,惊慌上前查看还有无声息,确认死亡,整个人瘫软。
“此事还需王爷自己亲自与皇上解释清楚!”
“本王自己解释?也可以,只不过这件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了。郑统领你好好想想,若本王去解释,一定会说,是你郑统领放本王进去的,皇上拿本王没法子,惩戒你却有不少的法子吧?可若是你自己解释,说犯人承受不了刑罚暴毙,不就用不着本王去了吗?”
洛承君冷言说着,郑培安愣着,面露迟疑。
“怎么?本王给你机会你不要是吗?其实本王还有一个想法,这风玄是被同伴叛贼闯入大理寺劫走的,而郑统领……因公殉职!”
“王爷饶命!属下明白了,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你这都审讯了一晚上了,若是能问出什么来,早就问出来了。你也不用装作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模样,在宫里,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是。”
郑培安与那聂纵可不同,他与皇上可没什么血亲关系,家族背景也很是一般。好不容易爬上这御前统领的位置,可说不上对谁忠心,只对自己最忠心。
“王爷,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出发去蒙蛮了。此次出征太过急促,洛安城外的军队还来不及回来,目前也只有城中三千赤甲军同行。皇上说要我们先出发,随后会调城外大军追赶我们。可是我总觉得……”
乔书律有些不安,洛承君也有担心,但他觉得,昭帝还不敢做到如此地步。
“你害怕皇上会不调大军来?”
“是啊,这蒙蛮虽然是弹丸之地,但他们的储备军怎么也有几万人。赤甲军虽然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叫我们去,不是叫我们送死吗?”
“皇上还不至于做到这一步,朝中又不是没人了。他若是真敢如此,岂不是落下了话柄,叫他自己这龙椅坐的更不安生吗?不过,乔书律你还是去找一趟魏大人,以防万一,若是皇上在朝中有什么异动,便叫魏大人立刻飞鸽传书知会本王。”
“是!”
乔书律急急去找魏百澜。洛承君不放心付娆安,明日出征,付娆安一直吵着要跟着,此刻,说不定折腾什么阴谋诡计呢。
此刻的满月楼,的确是不安生。
不过不是付娆安,而是欢央与宁风霖。与洛承君所料不错,宁风霖将林云庭安全带出洛安城之后,立刻反身回来,想要带着欢央一起离开。
“林云庭现在在哪儿?”
付娆安的急切询问,却遭来了宁风霖的一记白眼。
“他在哪儿,与你何干?若不是你这个红颜祸水,我复峦大业早就成了!”
“你这老头子真是蛮横不讲理,明明是自己不济,却偏偏要怪我这个小女子?”
“若不是你勾引我家殿下,殿下怎会多次心软。上次季白翁之事,加上清河围场!就是这两件事,惹恼了峦国众人不服他!若以后你再敢靠近我家殿下,叫老夫碰见,老夫一定不会手软!”
这宁风霖与付娆安两人就好像炮仗和火折子似的,遇上就要干,眼看着还想动手。欢央连忙上前阻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不是来带我走的吗?我跟走就是!你容我收拾一下!”
欢央回屋收拾,宁风霖冷目瞪着付娆安,付娆安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简茶被付娆安撵回了屋子,趴在门缝上偷看着院内的动静。
这时,洛承君也进了院子。宁风霖下意识摆出防备的姿态来,看见洛承君,冷目收了手。
“真是不巧,不想见的人全都碰上了!”
宁风霖心中憋着火,嘟囔了一句。洛承君看见他,也一点儿都不意外,上前直接泼了一盆冷水给宁风霖。
“风玄死了。”
“你说什么?”
宁风霖惊愣,平日那处事不惊的模样瞬间不见,瞳孔微颤,拿着剑的手也不由地打起了哆嗦。老眼微浊,看着竟有一丝想要落泪的样子。
“大理寺规矩,犯人的尸体都要在宫中焚尸炉由大理寺卿监督损毁。本王无力还给你风玄的尸身了。”
“呵呵……人都死了,要个尸身有何用!”
宁风霖嘴硬地说着,音色却泛着哽咽。风玄同他,是得意门生,也犹如亲生儿子一般。
为了峦国杀手团,宁风霖一辈子未娶妻生子,而风玄为孤儿,宁风霖为他取名风玄,带着与自己同样一个风字,意味深长。
“他还有话要我与你和林云庭说,但我觉得,你听了也是无用,不如不听。”
洛承君说着,上前拉起付娆安,作势要走。宁风霖看他真的不说,顿时急眼,上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有用无用,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他说了什么?”
宁风霖红着眼眶,付娆安第一次觉得他有了老者的沧桑感,忽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