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娆安看着自己手下的将士将自己围住,一个个如临大敌般,作势要将自己擒住。
“你们……”
付娆安实在是想不明白,开口想要质问,可话到嘴边咽了下去。请缨上战场之前,付娆安向安帝立下过军令状,绝对不能暴露自己是女人的身份。若因此扰乱军心,一切后果她自行承担。
“愣着干什么,快抓住这叛贼!”
那陌生男人催促着将士,口口声声将付娆安称之为叛贼。将士们一拥而上,付娆安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能动手回击。
付娆安武功不低,可奈何手中没有兵器。而且在乌绝谷这两天,粮水未进,身体早就虚了。这百名将士同时上前,她应付的很是艰难。
几个回合下来,付娆安终究是敌不过。她被众人用战戟压制在地上,有人上前一把扯下她的面具。长发随着面具一起披散了下来……
“女人?”
“竟然是个女人!”
众将士惊呼,付娆安顾不得其他,她现在满头雾水,又气又恼,只想要知道自己不在的两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付娆安也不在沉默,急于寻找左剡刃,她在军中唯一信任的人。
“左剡刃呢?叫左副将出来见我!左剡刃你出来!”
那下令擒拿付娆安的陌生男人走了过来,看着付娆安阴冷一笑。
“如今已无左副将,只有我崔副将。皇上有令,一旦发现叛贼付娆安的踪迹,就地处死!只是没想到,这付娆安竟然是个女人。欺瞒圣上,霍乱军心,更是该死!”
男人说完,拔出了自己腰间明晃晃的长刀。
“什么叛贼?谁是叛贼?我付娆安是受皇帝之命,前来领兵作战,击退大昭军的!”
付娆安彻底糊涂了,可那男人根本没想要回答她,举起长刀就要砍下。
“把她给我带进来!”
那长刀欲要砍下之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停。一直隐身不见的左剡刃站在帅帐外,阴沉着脸,下了命令后转身进入帅帐之中。
那崔副将似有不甘,但仍旧放下了长刀,示意士兵将付娆安押进帅帐之中。
付娆安进入帅帐之中才看清楚,这左剡刃身上如今穿着的,是大军主帅的盔甲。方才那崔副将所言,再无左副将。付娆安还以为左剡刃跟自己一样遭了什么劫难,可如今看来,的确是再无左副将,而是左将军了。
“左剡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去了两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付娆安急急询问左剡刃,左剡刃似乎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挥手示意押着付娆安的将士出去。
帐内,只剩下付娆安和左剡刃两人。沉默片刻,左剡刃鼓起勇气看向付娆安。
“我叫付将军进来,只是想要将军死个明白。将军所犯是叛国大罪,左某就是有心要救,也是无力回天。”
“叛国罪?你说我付娆安叛国?我何时叛国,如何叛国了?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倒在你们嘴里说的这般有底气!”
付娆安气的浑身颤抖,叛国之罪,这么大一顶屈辱的帽子,她可不要不明不白地戴着。
“将军前日正午追击大昭佐政王,消失两日。这两日内,我军接连大败,并且……昨夜,我们安插在大昭军营的两名探子,都被除掉了。”
“探子?”
付娆安眉心微蹙,这才想起。在乌绝谷的时候,那洛承君曾经询问自己下毒之人,当时自己情急之下透露了探子的事情。可她没想到,这洛承君做事效率竟然如此之高。昨日傍晚他们才回到大昭军营,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他竟然就找出了探子。
“就凭这个,就断定我叛国?”
“其实……”
左剡刃欲言又止,付娆安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怒目质问。
“有话快说!”
“是苏久渊苏大人……苏大人向皇上提议,若是付将军你牺牲,便证明你并无叛国。可若是……若是完好而归,那定是叛国!”
“苏久渊?呵……”
听到苏久渊这个名字,付娆安知道自己听到多么荒诞的理由都不为过。苏家与付家乃是朝堂宿敌,从上一辈就开始争斗不休。苏家善于讨好圣意,属奸佞之臣。付家忠良一派,向来看不惯苏家蛊惑圣心。本来苏家已经败落,怎想这一辈苏家出了一位美人,入宫得宠,一路登上了皇贵妃之位。苏家也跟着鸡犬升天,权倾朝野。
“我付家世代忠良,备受皇恩。苏久渊这般荒唐的言辞,皇上不可能轻信,这其中原委一定还有隐情。左剡刃,看在你我曾经同场杀敌的份上,你放我走,我要回天华城,亲自找我父亲和皇上问个明白!”
左剡刃为难地看着付娆安。
“对不住付将军,皇上有令,若是你回来……立即处死,我也不过是个臣子,皇命……不可违!”
左剡刃这是铁了心不打算帮付娆安,付娆安愣了愣,万没有想到与他的情谊这般薄凉。
付娆安轻笑,一把推开了左剡刃,扫视一眼左剡刃身上的主帅盔甲,恍然大悟。
“怕不是皇命不可违,而是官阶不可降吧?我怎么就没想到,门外那位崔副将一定是苏久渊的人,他陷害于我,为何不把自己的人放在主帅的位置上呢?左将军家世低落,若没有权高位重之人相助,怕是一辈子都坐不上主帅的位置吧?苏久渊给了你这么大的好处,你自然不肯放过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