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有侍从进来,拿了墨条开始着水研磨。
奕雀策拿起笔架上的狼毫笔,蘸了墨汁,在铺就好的宣纸上挥毫泼墨。
写完连他自己都是一愣,静心。
他一把扯了纸,团成一团丢了出去。
再写,一笔落下却又不知写什么……
默然片刻,他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没人回答。
奕雀策无奈的抬头看向研墨的侍从:“问你呢,叫什么名字?”
侍从浑身一哆嗦,立刻丢下墨条跪在地上:“小……小的贱名新月。”
“月?……”奕雀策低喃,笔尖上的墨汁汇聚着滴落在纸上,他浑然不察。
“是……小的出生时恰好是初一,新月如钩。小的父亲略读过些诗书,还提过一首诗呢。”小侍从提起自家爹爹,语气颇为自豪。
“何诗?念来听听。”奕雀策烦躁的心慢慢安静下来,放下笔,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轻啜。
得到首肯,小侍从立刻轻咳两声,抬头挺胸的背了起来,他年幼时便是见父亲背诗时如此姿态,觉得甚是高雅。
如今有机会学一下,自是立刻找到了感觉:“满月圆圆似银盘,新月弯弯似弯钩。皆为姣姣白泽照世间,终是盈缺终有憾。君若喜看皎月盈后缺,只需静等轮回来。”
韵脚都不齐整,但几个月自却总是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心上。
“出去。”奕雀策听罢,淡漠的开口。
小侍从新月一愣,极快的抬头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二殿下,随即赶紧磕头后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奕雀策将茶盏放在桌上,目光落在被自己丢在地上的纸团上。
半晌,终是起身走向梧桐苑。
“殿下。”守在厢房外的女侍看到奕雀策蹲身一礼。
“明月姑娘怎么样了?”奕雀煌回府他也接到了信,他心中不禁暗自庆幸没有再遇上自家弟弟和那个次帝零卓。
但转念一想,这是自己的府邸,怕那零卓做什么?
“明月姑娘方才醒过来一次,但用过药后便又昏睡了过去。”女侍低着头回到。
奕雀策摆了摆手,女侍退下后,他在廊檐下伫立了半晌,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与明月对视的那一刻。
回观自己这二十多年来,见过的女子,倾城绝颜的有之,妖媚多姿的有之,即便是清丽绝伦的也并不少……
而自己最讨厌血污,最讨厌泥泞……
看到她的第一眼,她脸上被溅上狼血,她嘴唇苍白,却带着出尘不染的缥缈……
仿佛自己懵懂多年一直在等的那个人的面孔终于清晰,在自己心中只觉得终于找到她……
只想将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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