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天狡黠一笑道:“花将军,可汗之诏令,可容不得人说半个不字的呐!身在军中,当知道军令如山。可汗之诏令即是军令!”
“大凡有违军令者,即可推出中军大帐斩首示众!倘若有违可汗之诏令者,花家一姓皆有灭顶之灾!孰轻孰重,花将军得掂量一回!”
花木兰一时无言,长叹一声,暗自心想,这身居高位,立在这一个位置上,想要抽身确实太难!
眼前之景就好像是过了楚河汉界的士卒,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世事如棋,上了棋局都是棋子。
花木兰极其沉重道:“末将谨遵可汗之诏令。敢问冯左昭仪、尉迟老将军,此处大营,何人接管?末将离营,总得交接兵符印信!”
尉迟敬天右手极速一扬,招来一个宫女,又把诏令递与花木兰。
花木兰又仔细的看了一回可汗诏令,是真不是假,长舒了一口气息。身在军中,也怕兵不厌诈!
尉迟敬天双颊闪过一丝诡异,缓缓又道:“花将军,不急!老夫都不急,你又何急?既然应了可汗诏令。可是以魏国过往的先列,从未有过女子入朝为官做尚书郎!”
“尚书郎,顾名思义,可得是儿郎啊!花将军,本为女子,做尚书郎,不是忤逆不敬之大罪?要是以孟婆江南的话说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魏国花家一族,包括花乞伏那一个手下败将,人头不保也!”
一众“黄金八部”将军与勇士慌了心神,曾经军中万众敬仰的花乞伏将军被尉迟敬天如此诋毁,确实也无可奈何,可当初也确实是尉迟敬天从魏秦边境绑回了花乞伏。
虽然,尉迟敬天说的都是不可反驳的事实,但是入耳听起来不但揪心,更为火大,这就是在挑刺。
“尉迟老将军,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花乞伏将军功高,又怎能抹杀过往一切功劳?不妥,不妥啊!”
“尉迟老将军,花木兰将军虽为女子,可汗也可金口玉言!尚书郎不一定非要尚书儿郎,做咱们大魏国第一位尚书女郎,不好吗?”
“尉迟老将军,变则通、通则久。如今,魏国平了赫连夏国、平了柔然王庭,还有许多化外之邦,魏国当兴,必得一统天下!要是花木兰将军领魏国一统天下,做千古第一尚书女郎,必定传唱百世!”
“尉迟老将军,六朝元勋,当为大魏国千秋万代计啊!冯左昭仪,当为可汗千秋万代计啊!……”
与此同时,冯左昭仪左手重重一拍案台,“嘭”,厉声道:“够了,够了,你们都够了!好一个千秋万代,好一个千古第一尚书女郎!祖宗规矩,是能够随便更改的吗?”
“要是祖宗规矩能妄改,诸位将军与勇士归家之日,大可唤自家阿爹为儿子,唤自家儿子为阿爹!”
“真是岂有此理,一个个真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有尉迟师傅在,只怕尔等都成了‘家奴不家、家奴不奴’了吧?‘黄金八部’之任何一部一姓不容成为家奴郁久闾第二!”
“……”
一众“黄金八部”将军与勇士戛然无言,冯左昭仪诛心之论,又怎敢再妄议一字半句,只得憋着。
尉迟敬天顺势又道:“一个个小兔崽子,又惹冯左昭仪不高兴了!还好,冯左昭仪大人不记小人过。尔等都是魏国社稷之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家人不干两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