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凡所有相,一切都是虚妄;一切诸事都如烟如尘,最终化为虚无,……”
“……”
正当刘文之嘶哑着声音缓缓念叨之间,龇牙咧嘴好似有一股洪荒之力要摆脱肩胛骨、锁骨、膝盖骨上生锈的那一条又一条铁钩。
这一幕,像极了猛兽出笼!
陈静见状一时心惊,倘若刘文之继续挣扎下去,铁钩没有挣脱,只怕会先折断肩胛骨与锁骨!
这一幕,又像极了自残耍狠!
让陈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曾经白莲社大名鼎鼎的社长,如今也似血气方刚的江湖草莽一般,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刘文之,你,你,你!——”
陈静支支吾吾言语之间,一时感同身受,也明白刘文之心中的那一种锥心之痛与被囚禁的不甘。
刘文之没有理会陈静,径直继续使劲往外蹦哒着,铁钩撞击拉扯之音骤然而起就似一个铁器铺。
当、当当、当当当,……
劈啪、哐当、窸窣,……
突然,大白马前蹄抬高六尺有余,又一阵“咴儿、咴儿”的撕裂声不得不让陈静再一次警觉起来。
陈静缓缓透过面纱斗笠突然发现石钟乳中的郦道元已然睁开了双眼,正目不转睛的盯住刘文之。
陈静再一次惊呆了,方才一个人奔跑只顾沉溺于洞中美景,全然忘记了兴许还会有潜在之危。
“七夜道宗郦道元,你,……”
陈静见状旋即紧握越女剑,如今郦道元才是眼前的第一大敌。
毕竟,如今郦道元在千年寒冰内闭关,随时都有可能杀出来。
郦道元一时倒也并没有去理会陈静,而是厉声大喝道:“刘文之,似你这般还想逃走?你已无处可逃了,贫道在此守着,会一直等到你断气!生于不义,必将死于不耻!”
“……”
刘文之止住了挣扎,一时眼中闪出一湾点滴之水,铁钩上已然染满了斑驳血迹,干瘪的目光中生出了许多恨意,紧接着又吃力的反驳道:“七夜道宗郦道元,都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十年前,你同样也忤逆了上天,早晚必不得好死!”
“同为道门中人,相见皆是道友才是处事之道。如今,同道中人苦苦相逼,这又是那门子的道友?”
“天下之道,源自一门。难道,你也想学燕国‘一门分三宗,三姓败家奴’那般让世人耻笑不成?”
“……”
郦道元不惊不奇、不急不躁,径直又道:“胡说八道!白莲社非佛非道,七夜道宗岂能与尔等同为道友?似尔等这般只为一己之私,这又如何能称之为道?似尔等这般明摆着就是羞辱佛道二门!”
“似尔等心无苍生一物,也不知牺牲一己成全万物,何道之有?在贫道眼中就是旁门左道,贫道七夜道宗岂能与尔等旁门左道为伍?”
“贫道之错,贫道自当会以命偿还,勿需你多言一句!贫道还需等候继承七夜道宗衣钵之人出现。有缘人一出,贫道死期也将至矣!”
“……”
刘文之闻言先是一怔,接着又是一阵嗔怒,然后仰头嘲讽道:“想不到魏国鼎鼎大名的七夜道宗,也有做错事而知天命的时候。七夜道宗终归还是不能传于后世!”
“七夜道宗就是旁门左道!七夜道宗就是旁门左道!七夜道宗它就是旁门左道啊!哈哈!——”
“……”
郦道元闻言眉头一皱,好歹魏国朝廷一直也没把七夜道宗当成旁门左道,况且更是尊为座上宾,旋即厉声反驳道:“刘文之,与贫道住口。似尔等白莲社以一己之私祸乱孟婆江南北,罪过比贫道大了百千万倍,看来这一双双铁钩着实还不够味,应当多加几条倒钩刺!”
“这十年来,想不到还没有被饿死、渴死,实在也让贫道难堪。要是依了贫道,借用白莲社弟子先前之言,早该送你上天看太阳了!”
“如今,要不是与杨恩与冯太后有言再先,贫道早已不问世事周游孟婆江南北,以及西域各国、漠北各邦、南海诸州、东瀛诸岛,……”
“……”
刘文之虽然不能前进或者后退半步,但是也没有输掉半分气势,径直针尖对了麦芒,接着吃力反驳道:“依贫道看来,全然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五十步笑一百步呐!”
“七夜道宗终归也上不得台面,更受不得万民香火!还自诩为道家同门同宗一派,实则与道家少有半点干系!实则与道家毫不相干!”
“七夜道宗也是大骗子,郦道元你也是一个浪得虚名之徒、虚有其表之辈。与孟婆江南北沉溺于五石散兑酒中的汉子全然一个模样!”
“……”
郦道元面上骤起一绺怒火,石钟乳上突然泛起了一阵又蓝又黄的光芒,从千年寒冰中弥漫出了一绺又一绺飘悠而又虚无的雾气。
陈静见状紧握越女剑,一时如临大敌之感,回想白鸟城中的出现过的“七夜道宗之箭”就好似丘穆陵良的道家印记,出剑得驭剑破敌!
嘭嘭、嘭嘭,……
石钟乳中骤起一阵炸裂之音,从正中缓缓一分为二了一道缝隙,接着越来越宽、越来越长,郦道元一身凉气与雾气缓缓步了出来。
咴儿、咴儿、咴儿,……
大白马见状受惊一路狂奔,马蹄如踏燕疾飞闪去了数十步之外。
陈静白影一闪,越女剑斜持盯紧郦道元道:“七夜道宗郦道元,伤本谷主众多幽嫣谷墨家弟子,虽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