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间屋子竟然是御史台私设刑堂之地:各种奇形怪状的弯刀、各种大不一且长刺锋利的狼牙钩锤、炉火中一排大长短不一且火红的铁棍铜牌越见嗜血,……
屋子正中飞梁下的一根圆木上绑住一个血迹斑斑且裸露上身的汉子,汉子两边左右各立了六个御史台皂衣大氅的差役,汉子前方背对陈静坐着一个皂衣大氅身影。
此时此刻,一个差役拱手对坐着的皂衣大氅身影轻声说道:“谭大人,这一个该死的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如宰了他算了!这不就是在浪费谭大人的时间吗?”
陈静听这一个差役如此说来,那眼前这一个背对坐着的皂衣身影就是御史台御史大夫谭中天了。
先前,多次听“十二飞鹰”之首萧道成无意之间说过,谭中天很忙故而深居简出。原来御史台私底下还兼顾廷尉的差事,果然很忙。
五花大绑的汉子耷拉了脑袋,看样子好似刚受了酷刑:一堆乱发如荷叶上的水珠滴滴落下;一截又一截鬓发与胡须湿漉漉成一绺。
“谭大人,这一种法子忒有趣,就只用一大瓢水,就让这家伙溺水成这样,还真省了不少物力!”
谭中天正了正身子,旋即又大氅一拂,轻声说道:“心一点,弄醒他,本官就不信这一个邪!”
一个差役旋即挽起了袖子,一把捉起了一坨湿漉漉的破棉头;另一个差役取了一块巴掌大的铁棍铜牌龇牙咧嘴的往汉子面前走去。
谭中天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接着又轻声说道:“来呀,安排。来呀,安排。来呀,来呀,安排!”
湿漉漉的破棉头猛烈如风雪一把贴上了汉子的口鼻,铁棍铜牌极速如风贴去了汉子心窝处。
滋滋,滋滋,……
五花大绑上的汉子身子骨一阵僵直,接着眼球急剧放大,额头上极速渗出了一绺又一绺汗流。
张口不能言,挣扎不能动!
使铁棍铜牌的差役见汉子已然清醒过来,极速拔回了铁棍铜牌,缓缓又把铁棍铜牌放进了碳火中。
汉子胸腹之间骤起一大片乌青的血瘀,心窝处赫然留下了一个血迹斑斑且支离破碎的一个“囚”字。
另一个差役缓缓拿下了湿漉漉的破棉头,一边讥笑道:“我说大人啦,你与谭大人同朝为官,只要从了谭大人,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自古都道:富贵险中求。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受了这么多苦,最后谁又会记得你的好处?”
“大人,你可得想清楚:只要入了御史台,不从了谭大人必定: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谭中天缓缓起身,一边捉回了差役手中那一坨湿漉漉的破棉头,一边又与汉子轻擦了一回汗流,接着缓缓说道:“大人,无非让你在三日后骑猪赛上做一些手脚,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你为何一根筋呢?”
“你要知道,只要从了我谭中天,以后保证你官运亨通,并且银子什么的,通通不在话下。”
“大人,你身为读书人,读书人读书最后无非都是为了做官,做官无非就是为了银子!”
“你看,眼下你这就是与银子过不去了;与银子过不去就是与荣华富贵过不去,实在可惜了啊!”
“读书人都说:达则兼济天下。首先你得有银子,才能兼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