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哇,哇哇,你看,好多的鱼鱼;你看,好多的鱼鱼,好多的鱼鱼耶,……”
丫鬟张口言语之间,扭头对陈静掠过一闪得意的眼神,双颊又飞驰飘过一绺灿烂如霞烟云。
陈静心中突然一怔,身为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怎么能输给老王镖局府中一个的丫鬟呢?
当然不能!
陈静捧起的荷叶旋即一松,荷塘水与荷叶中的那一条条鱼“哗啦”一声又重回了荷塘,荡起一层又一层水花与清波逐出了三尺开外。
陈静旋即挽好袖子,眉宇之间不落半分气势,也如这一个丫鬟一般,手臂缓缓伸入荷塘水中。
温温如泉,酥酥似吻。
一群鱼儿缓缓游离陈静双手之间就似寻着了世间少有的美食,那一种窸窸窣窣而又麻麻酥酥的感觉,瞬间极速冲去任督二脉。
这一种温温如泉的感觉即是无穷无尽的力量,又似飘飘欲上了九重天的世外大仙。
“略略略,略略略。……”
陈静只顾面对荷塘清波与鱼群跳跃之际,张口而出的一阵莺语轻笑却被这一个丫鬟白了数眼。
围上来的府中丫鬟只是掩面窃笑,旋即又议论纷纷。
“谷主姐姐,你时候没有玩过吗?这其实很简单的道理呀!双手中的温暖最能引来鱼儿咯,要是在冬天,还能招来大鱼叻!”
“谷主姐姐,这好玩吗?谷主姐姐家中没有荷塘吗?谷主姐姐没有嬉戏过鱼儿吗?谷主姐姐没有父母、姐姐妹妹一同陪玩吗?”
“……”
被丫鬟无心一问,陈静原本平静如镜的心中又被打翻了五味杂陈,从来没有时候可言!
这不,被家中狠心的父母扔进了城隍庙后井中,那里还有父母与姐妹?要不是遇见了幽嫣谷墨家七弟子陈英搭救这才活命下来!
莫奈何,在幽嫣谷墨家中只待了月余的光景,陈旭嫦也亡了。行去燕国白鸟城,最后白鸟城空留一声余恨。再去“十山八寨”的路上,伤重却在庐中待了一日,匆匆出庐也都是十年之后了。如此这般,那里还有玩水戏鱼的闲情雅致?
陈静转念又一想,这不就是儒生所言:三人行必有我师?想当初独孤老太婆指点的“移形换影”,花木兰指点的剑法招式,这一个丫鬟足可为荷塘捕鱼大师。
陈静心中豁然开朗,旋即收回了双手,拱手笑道:“多谢诸位姐妹相教,今后女子行走江湖之间要是那一天饿了、恰好手中又没有银子的时候,大可用此法充饥!”
“都说:一个铜钱拦到英雄汉。可是女子是英雄而非英雄汉,以后这可拦不到女子咯!自给自足之法,如此甚是了得啊!”
“略略略,略略略。多谢诸位姐妹们,授人以渔之法,当受女子心诚一拜!”
“……”
陈静环身左右相谢之际,围上来的这一群丫鬟也好似遇见了久别的姐妹一般,缓缓靠上前来。
面熟,一面之缘而后自然熟,大概说的就是此时此景。
“略略略,略略略。……”
“嘻嘻,嘻嘻,嘻嘻。……”
“嘤嘤嘤,嘤嘤嘤。……”
“嘿嘿,嘿嘿,嘿嘿。……”
“……”
这一方荷塘之地荷塘中渐渐映了日头偏西的余晖,这一群青春年华相去不远的女孩儿嬉戏轻笑之际好似都把此地当成了深闺。
日头渐渐偏西直下,荷塘水花戛然骤停,从不远处寻来了王僧虔与公良全忠的呼唤声,“谷主”声声入耳,这一群丫鬟旋即起身知趣的缓缓离去,又是三步一回头、六步两回头、九步三回头。
陈静极速理了一理行头,旋即正身握紧了越女剑,缓缓也与王僧虔与公良全忠大踏步行去。
“谷主,请!”
公良全忠侧身相迎,而后又领头往老王镖局府外疾行,王僧虔仗剑殿后而出,一行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老王镖局府中。
陈静透过面纱斗笠低头环视公良全忠脚下步法,这十年来貌似也大有长进;侧耳倾听王僧虔脚下步法,虽然和幽嫣谷墨家步法相去甚远,但也是一个不错的练家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眼下,陈静对公良全忠和王僧虔这一对儿左、右手,心满意足。
公良全忠穿过了东府镇数条大巷子,又越过了几座石桥,之后又路过了一片荒草蛮荒野地。
枯萎的荒草有一丈余高,荒草中央是一座年代久远的木屋,木屋陈旧而又简陋,一副破败而又渗人的模样自然少有行人路过!
“来者何人?”
荒草地里木屋中骤起一阵急促惊呼如临大敌,公良全忠在前缓缓止步,旋即又止住陈静与王僧虔步子,张口就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哗啦,咚咚!
一阵急促异响,从木屋中闪出了三个人影,左右一男一女,正中一个尖嘴猴腮的模样。
三个人影一身破烂如路边的叫花子,一男一女各握一柄长剑。
公良全忠旋即立在中间,从左而右对陈静道:“这是耶律达斡尔胡东、慕容川东、慕容兰西!”
陈静心中突然一惊:想不到十年未见慕容氏一家人,如今寄人篱下沦落至此,想当初白鸟城堂堂正正的‘燕人’之名就这样没了。
慕容川东面色暗淡了许多,耶律达斡尔胡东越见老成,慕容兰西一脸冰凉好似很久没笑过一次。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慕容川东三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