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儿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乔天霖正和盛婶聊着天,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几盘炒菜。盛婶和珮儿打招呼,珮儿也是笑着应了,可不知道是了为什么,她的心情低落兴趣缺缺,只想做个隐身人把自己摒弃在这纷扰的无关痛痒的世事之外。
可乔天霖却好像是要和她作对似的坐在她的身边,帮她摆碗盛粥布菜,甚至还柔声问她还想吃些什么。这样大的动作,这样轻的言语,让同台的其他三个人齐齐望向了她,她瞬间成为焦点。
珮儿不开心,她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个中原由,不就是拿她作了挡箭牌么?他周围的鲜花嫩叶燕瘦环肥,要拿她作挡箭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他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呢?难道他觉得如果他提前跟她说了,她不会答应么?难道在他的心里面她是那样没有气度的一个人么?
珮儿看着江对面那一排闪亮的灯火,心里有了脾气:“你早点告诉我,我就可以有准备地更加配合,那么这出戏会演得更加出彩。”
乔天霖的眼眸沉了沉,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可他就是这么做了,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了。他站在珮儿的身侧,很近的位置,他甚至能闻到她的发香。他轻咳了一声,缓缓开口:“盛叔盛婶对我很好,兰兰是她们的女儿。那两年,我看着她长大,就像自己的妹妹。我想让她明白一些事情,只是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道歉。”
他的声音醇厚低缓,从珮儿的耳朵里一直蔓延到她的心里。他说他道歉,一个这么性情冷冽的男人跟你道歉,这个男人还不停地在给予你帮助和关心。珮儿的心里其实也并没有怎样地去怪责他,她只是气恼他对她的看法。念及于此,珮儿却是一惊,原来她是那么在意他的看法?
珮儿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沿江而建的护栏:“不用道歉的,我明白。”
“摘星苑”门口的汽车里,他看着她走了进去,头也不回。她说她明白,可她真的是明白么?乔天霖摸了摸烟盒,里面还剩下最后的一支烟。他顿了顿,却是没有再把烟点燃。过了良久,他终于关上车窗,发动汽车,踩尽油门,车子飞驰般地开走。
其实她哪里会明白?哪里会明白他从来都不想拿她作挡箭牌,他从来都不想跟她演戏。如果那真的是一场戏,那么他宁可永远在戏中,不再出戏。只是,她是否愿意?她是否也愿意陪他演完人生这场戏?
“飞迅”公司,星期一的下午,市场部的周会,珮儿有些走神,以至于l点了两次她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地去回答了l的提问。
中午吃饭的时候,孟小莉拿勺子敲了敲珮儿的套餐托盘:“珮儿同学,周末和男朋友玩得太疯了是吧?连老板叫你你都听不到?”
珮儿露出一个诚意欠奉的假笑:“是的,小莉同学,下次不会再玩得这么疯了。”
听到珮儿竟然承认了有男朋友,孟小莉瞪大了眼睛:“真的是和那个电话里的男人拍拖?”
珮儿低下头去吃饭不理她,可孟小莉怎么会放过她?她的头凑近了珮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珮儿抬起头来看向孟小莉,很认真地回答:“假的。”
孟小莉“切”地一声白了珮儿一眼:“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回答我的问题?”
珮儿看着孟小莉,一脸的坦然:“我还从来没这么正经过。”
孟小莉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咯,什么都瞒着我。”
珮儿乐了:“你怎么比我们家林爸林妈还操心。”
孟小莉喝了一口汤:“那当然,你们家林爸林妈没跟你在一块,你有没有拍拖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反正拍不拍拖他们家闺女都不会在家呆着。可我不一样,你看,如果你拍拖了,就会三天两头地跟着别人转,那我还不得三天两头地落单成了孤家寡人,这是切身利益!你说都关系到切身利益了,我还能不操心吗?”
珮儿瞪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是关心战友,原来是为了切身利益。看来我们这无产阶级友谊的小船是用资本主义的木头打造的,估计很快就会翻船。”
孟小莉淡定地吃了一口青菜:“放心,翻不了的,只要你愿意坐在这艘船上,我就会努力把它开向幸福的彼岸。”
珮儿笑了笑,还说什么愿不愿意,是啊,愿不愿意呢?那天晚上,在沿江的栏畔,他问她,如果以后还需要她帮忙来演戏,她愿不愿意?
她没有回答,她只觉得那一刻她的心就像是眼前的江面,看不到底的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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