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此想着,冉难渊面色不由得微微一沉。郑飞鹰见状干笑一声,却依然硬着头皮对冉难渊和文若虚说道:
“人要脸,树要皮,若是不能留下我们老兄弟三个的一点儿颜面,我等还有什么办法继续在江湖上厮混?我们也一把年纪了,如此丢人现眼,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没想到江湖上恶名远扬的蜈蚣岭贼匪,也有为了声名恳求别人的时候,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那时候蒋黑蟒对众人步步紧逼,也没见他要脸面啊!
“哼!”
冉难渊冷哼一声,正待出言讥讽,不料文若虚却先哈哈一笑,轻拍几下手,对郑飞鹰赞许的说道:
“郑长老所言极是!我等不过就是私下赌战一场,贵方愿赌服输,我们深感钦佩!至于以后你们三位的名声……我们之后一年多都是要患难与共的,你们被江湖中人嘲笑,便是我们一样也面上不好过,我们自然也是不会到处宣扬此事的,郑长老大可放心。”
被文若虚这般一抢话头,冉难渊也不好继续发作,只好继续坐在那里,僵硬的点头表示赞许。郑飞鹰闻言,终于不再咄咄逼人,不过依然继续提要求道:
“不光不能四处宣扬,平素也还请不要以奴仆称呼,不能羞辱我等,也不能让我们涉险或是送死!”
我靠!你们这是来当奴仆的,还是来当大爷的啊?!这样的奴仆请恕我们伺候不起,我们不想要了成不成啊?!
冉难渊霍然站起,就待发作,却被文若虚按住肩膀。郑飞鹰被冉难渊突然起身吓了一跳,正要防备,却听文若虚又说道:
“这是哪里的话啊!郑长老以为我们都是狱卒,要将你们软禁折磨的吗?我们当然是希望三位与我们风雨同舟,患难与共,所以又怎会轻慢和坑害你们呢?”
文若虚这话让冉难渊都听糊涂了,若非文若虚平素智计无双,冉难渊都要以为是他在犯傻了呢!
总之,依靠自己平素树立起的睿智形象,文若虚总算是让冉难渊答应了郑飞鹰的要求,郑飞鹰完成了蒋黑蟒交代的任务,心满意足的回去复命了。这时,冉难渊才好奇的询问文若虚道:
“文兄,刚刚你为何不让我与那老贼讨价还价呢?难道你还怕那老贼恼羞成怒,最后反悔了不成?那也就罢了,大不了再打一场,分个生死而已!”
“少主又说气话了!”文若虚对于冉难渊的愠怒不以为忤,他乐呵呵的看着冉难渊,“少主此言也算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乃是不才想让这些贼匪充当我们的耳目。毕竟,我们在北地的力量太单薄了,缺少耳目乃是硬伤啊!”
冉难渊:“……”
果然,文兄弟好像要傻掉了啊!
在北地布置眼线,安插后手,这种事情或许很有意义,都是这不是来北地祭祖的我们该干的事情啊!而且,安插几个普通的眼线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找这些恶名昭彰的贼匪来给自己当眼线呢?
要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北地了,到时候这些贼匪无人约束,鬼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他们一旦被官府擒获,将他们是自家仆役的事情给说出来,那简直就是将冉家拉进了抖不清楚的超级麻烦之中,一旦蜈蚣岭再次招惹了朝廷,譬如劫了贡品之类的,大宋国九五至尊盛怒之下,跟蜈蚣岭扯上关系的岭南冉家,可就掉进黄河洗不清,难以脱足了啊!
文若虚看出了冉难渊的顾忌,他见其欲言又止,便微微一笑,淡定的说道:
“少主可是在忧心朝廷牵连问罪的隐忧吗?”
冉难渊被文若虚说中了心中担忧,虽然有点儿尴尬,但是事关重大,也顾不上质疑此事会不会让文若虚心中不快了,便咬牙说道:
“文兄,我们岭南冉家,自先祖冉闵之后,一向无心再逐鹿中原。可是此番一旦与蜈蚣岭扯上了关系,只怕将来麻烦事会接踵而至啊!”
这番话说完,冉难渊本以为文若虚会愤而起身,拂袖而去,或是拍案而起,侃侃而谈,反驳于他,最不济找个理由,暂时搪塞过去。不料文若虚却是答非所问,忽然对冉难渊问道:
“在下之前听少主说过,在蜈蚣岭贼巢见过‘烽火神鸦’等物,之前在下借故岔开了话头,现在文某想问一句,少主以为蜈蚣岭的‘烽火神鸦’与冉家的有几分相似?”
说完,文若虚意味深长的含笑看着冉难渊,后者却是面色大变,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文若虚见状,脸上笑容更胜,不待冉难渊说话,便抢先道:
“想必少主心中现在有很多的疑问,想要文某解答。不过,时机未到,知道的多了,对少主和少夫人、倩雪来说反而是徒增烦恼罢了。所以,家主与我等商议之后,决定还是暂时不要将事情告知少主等人,还望少主体谅家主的一片苦心。”
“你……”
第一次,冉难渊对于文采fēng_liú又智计百出的文若虚产生了疏远的感觉。若真如他所说,那么冉家必然正在酝酿一个巨大的计划,动辄天翻地覆、改朝换代的那种。这让冉难渊心中开始不安起来,想要知道更多的内幕。然而正如文若虚所说,若是他知道的更多,是不是也会让高玉柔和冉倩雪更早的卷入这件事,甚至身不由己的为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呢?
所以,冉难渊最终沉默了。
文若虚见冉难渊先是怒容满面的起身,之后又泄了气一样坐回了椅子,知道他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