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压低了睫毛,眼神之间带着闪躲“家主如此信任我,不怕徐锦把事情办砸?”徐锦说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不过还是要和徐行周折一番,好让对方安心以为自己害怕这样的事情。
徐行仍旧有些谨慎,带着笑意看向徐锦“行了笄礼之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少家主啦,这次就算是个磨练,你放手去做就是。”徐行也按照套路与徐锦客套着,让徐锦认真去做。
徐锦万般无奈,这样请君入瓮的局面自然是改变不了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家主请说。”
“是这样,今日一早一封匿名举报信夹在了奏折一起送进了宫里,午膳时分前被皇上审阅到,因为涉及到了徐府,皇上还算给我几分薄面,先请我进宫商议了一圈。”徐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解释清楚,就怕眼前这个看着多疑的姑娘会疑心什么,到时候又是自己的错处。
徐行瞧着徐锦的眼神听得认真,于是继续说下去“修宁算是我们徐府现在的中层官员,因为涉及到户部的事情,我自然是不能偏袒,向皇上了解情况之后就同皇上请命说一切按照流程来。那封举报折子我也看到了,书信应该是代笔,我见过的朝廷官员的字迹是没有相似的,写的也是言简意赅「户部徐修宁贪污公款,详查江东水患、平溪赈灾两岸」。就这么几个字,加上了昨日的落款,所以要去查源头怕也是吃力的。我也问了送折子的人有没有异常,都说没有。”
徐锦目光敏锐,听着徐行的分析,的确是这样的,匿名信如果按照徐行所言真的是代笔的话,那么能查到源头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每日送折子的自然都是宋邑煌的心腹,能从里面插手的若是宋邑煌有心早就揪到过了。
“怎么,还要不要问什么?”徐行盯着徐锦一直不说话有些奇怪,这个姑娘平日里小嘴叭叭还是挺能说的,这么沉默的思考问题还是少见。徐行现在心里纠结又复杂,如今安字辈能用的人其实不少,但是同自己一条心的并不多,大多都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所以现在的情形让徐行开始头疼。
本来安安分分听自己话的徐安尘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现在也开始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自己的控制,有些小朋友还没长成,所以近日来到底要不要扶植好好栽培徐锦也成为了徐行的困扰。
以前总想着若是徐锦成长不起来或是出了意外,自己就能在这个位置上长长久久的呆很久,扶持着自己这支的势力。可是今日入宫,宋邑煌的一番话算是给徐行敲打敲打,警醒着,徐行现在越来越怀疑,这场戏其实是宋邑煌自导自演,只是为了让自己端正态度,帮衬着该帮衬的人。
“您说的江东水患和平溪赈灾是两年前和去年的事情?”徐锦琢磨着时间点,最近这些年的事情还算清楚,平溪赈灾事情不算大,也是徐锦这几天看国史才记住的,江东水患算是厉害的事情了。失踪了上百人,当年流域内的庄稼大半颗粒无收,算是真正的荒年,那年物价横飞,江东水患出了好大一笔银子修河堤、疏通河道,也平稳了物价。
徐行点头,心中也对徐锦颇有赞叹,虽然这些年不经常在南颐,但是南颐的事情却一点都不生疏,这样的对答如流看着是下了功夫的,可是仍旧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徐锦,自己这一支还没崛起呢,还是要帮扶着后代们。徐锦与自己的关系不亲,若是自己倒了怕是后辈们就没个能依靠的人了。
徐锦一旦承袭家主的位置,该去各分支的就该走了,若是徐锦善良留下了小辈估计也不会帮助太多,感情这个东西本就是难培养的。若不是当年拗不过徐林,何愁现在的境遇。
“那阿锦先去查探查探情况,如果有想法了就及时来同您说,阿锦竭尽全力会证明宁伯的清白。”徐锦也琢磨不透徐修宁究竟是不是清清白白的人,江东水患这么大的工程正常个人都不应该从里面浑水摸鱼,只要被揪到那肯定是掉脑袋的事情。
徐锦站起身向徐行辞行,徐行也站起身来送了送徐锦“好,若是你要什么人,办不妥的事情就来找祖父,祖父能帮上忙一定帮忙。”徐行面上带着笑容,徐锦跟着往外走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祖父回去处理事情吧,我正好先忙着。”
徐行挥了挥手“好,快去吧。”徐行就站在门口目送着徐锦在小道处拐弯,一道身影从阁中的屏风中露了脸“这就是你的外孙女?看着是个机灵的孩子。”
徐行转过头,面色稍有些冷,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来了就好好呆着,别给我惹事就成。”顺着徐行的眼睛看去,这位男子长得颇为阴柔,看着与徐行的熟悉程度也没有敬辞,年龄似乎看着与徐行相仿,但是没有白发,乌黑亮丽的头发若是单看着外表是看不出年龄的。男子一袭玄色袍子,靠着屏风淡定自如。
“你放心,这个丫头片子还探查不出我的存在的。”男子说话的口吻都带着不一样的冷艳,长发披散下来,手里的折扇搭在徐行的肩头,脸颊靠近徐行的面部,轻轻吐出“小心的是你才对,我在你这溜达一圈就走了,不然,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给你抖出来。”
男子威胁徐行的时候,眼里带着狠辣,表情也突然严肃起来,徐行面色一黑,眼睛看向男子时直勾勾的,若是能吃人早就吃人了“你敢?扶余?”
扶余突然收回了折扇,笑了笑“自然是不敢的,我们徐丞相生气了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