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客气了,臣妇粗手笨脚的,怕糟蹋了御赐之物。”尤婉舒被一瞬间一连串的话语砸懵了,不过迅速就调整过来应对着“虽然有心在竹林下,可是臣妇也是有年纪的人,怕给郡主带来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若是夫人在这里睡折了腰我陈熙华肯定负责到底的。”陈熙华晓得这种威胁,可是对自己不受用“只不过,我看着乔斯这么年纪轻轻的公子哥伤筋动骨都是一百天,若是夫人这个时候不小心折了腰身就怕是赶不上过年进宫谢恩了。”陈熙华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就很水灵,不过看的尤婉舒也觉得这人果然是故意的。
徐锦与陈熙华两个人就像是搭配好了一样,这个累了那个上,那个累了这个上,连环的攻势下来,自己也不敢让梁圆月、梁碧云贸然开口,若是不小心被陈熙华揪了错处,今日的场子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是的呢,可是臣妇就算再小心,也是怕万一,这毕竟不是臣妇能说得准的事情,还请郡主饶过臣妇失言之责。”尤婉舒立刻行礼蹲下身子揣度着,陈熙华这么对自己无非就是因为徐林的事情罢了,自己先低头认个错,陈熙华若是不想把事情弄大也一定会马马虎虎就过去的。这一年之中的除夕宫宴是最为隆重的,各家亲眷都会到场,若是尤婉舒不到,必然会引来众多猜忌。
尤婉舒不想在自己回京城第一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情,陈熙华不吃自己的威胁倒是意料之外,不过也难怪,毕竟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郡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吃自己的威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到底还是不能小瞧陈熙华。
“饶您失言之罪?”陈熙华似乎表现过于浮夸,看的徐锦忍不住侧目,陈熙华现在数落人的本领倒是越来越强了。
“正是,臣妇言行有所疏漏,还请郡主宽恕。”尤婉舒的姿态压得很低,陈熙华看着摸着桌子,手指摩挲着,有些不快“怎么说夫人也是大雅端正之人,怎么可能随意就出了纰漏。”
陈熙华琢磨了一番,到底还是要看看尤婉舒的能力的,掐着时间陈确也快回来了,尤婉舒再用着自己命妇的身份在自己面前放肆,也终究不能够在陈确的面前做的过分,到底还是顾及着陈确的势力。
“郡主若是您这样的态度,臣妇便是无话可说。”尤婉舒给陈熙华三分薄面,也是看在荣亲王府的面子上,可是陈熙华步步紧逼,实在是没有要缓和的口吻,听的自己不舒服,也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提前离去。
陈熙华换了个坐姿,左腿翘在右腿上,格外的不雅“夫人你我心中都有数我陈熙华是什么样子,平日里的处事态度怎么样想来您也是听街坊市井都谈论过的,话不要说的圆满,做人也要给自己留三分余地。”陈熙华的脸在此刻算是彻底拉了下来,徐锦从未见过陈熙华除了陆恩赐的事情之外如此严肃,就算平日里也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嘴角没有任何上扬的弧度,盯着垂下头的尤婉舒,陈熙华把腿放了下来,压低了上半身靠近尤婉舒。跪在地上的尤婉舒无形之间感觉到了压迫。
尤婉舒自然是听过陈熙华的所作所为的,本以为陈熙华做的那些蠢事陈熙华就是个蠢笨的,没想到使起手段来还有这样的威压。
“夫人,徐林怎么说也算是我的表姐,还请夫人口下积德,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说亲生母亲的坏话,而且还在我这个做姨母面前的造次,终归我还是要护着自家人的。”陈熙华等着尤婉舒开口,却一直没个动静,等的陈熙华有些心急了,说话也就叭叭叭的打向尤婉舒。
尤婉舒紧张的不行,坐在后面的梁圆月与梁碧云看着势头不对,也跟着尤婉舒跪了下来,只有徐锦还是悠哉悠哉的吃着栗子糕,看着这一家人的戏。
“郡主赎罪,臣妇向少家主赔礼道歉,臣妇不敢了。”尤婉舒在万千艰难之间做出选择,这件事情现在只有荣亲王府的人知道,最多也就是守在门口的侍女们知道,大多知道的都是自己府上的,口风紧得很,徐锦与陈熙华看着也不像是会生事的人,要脸面还是荣誉,抉择都在尤婉舒一念之间,尤婉舒选择了后者。
陈熙华看向徐锦,徐锦悄悄点了点头,陈熙华开口“嗯,行,那你现在道歉吧,还是要少家主满意才行,过了本郡主这关可不算过。”陈熙华再次把主动权交给徐锦,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人,徐锦一时之间有些心软。可是想到方才那些人这么嘲讽自己的亲娘,这口气徐锦也咽不下去。
“少家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说话心直口快,不经大脑思考,给少家主带来困扰,若是蒙少家主不弃,我愿意去徐林夫人牌位前上香。”尤婉舒的道歉听着就不是那么诚心诚意,徐锦听得出来,却也无法过于为难这位长辈,终究是个诰命在身的人,自己什么爵位也没有,长辈一词也压在自己身上,不能对已经道歉至此的尤婉舒过于苛责,算是悲哀。
徐锦起身扶起尤婉舒“夫人轻起,阿娘能听得到,这拜牌位就免了吧,只要夫人是真心实意道歉,就不在这样的虚礼。”尤婉舒刚露出笑容,又被徐锦一句话压下去了“若是不怎么诚信道歉,怕是阿娘知道了多少会不欢愉,纠缠于夫人,夫人到时候下拜帖拜牌位也不迟。”
尤婉舒此刻与徐锦面对面,一个笑的虚伪,一个笑的尴尬,两个人这样对视着,不免都在较量。
陈熙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