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是谁惹了你?”沈青欢问道。
“外头的人只传,说皇上气冲冲地从承欢殿里走了出来,去了叶昭仪宫中。可只有奴婢知道,那是娘娘您千方百计地送走皇上的。”
沈青欢眼神黯了黯,不过还是说:“那又如何?且既然你知道,你又为何如此气冲冲的样子。”
“奴婢就是为娘娘不平。”
沈青欢笑了笑:“你瞧我不是好好的?有什么好不平的。”
红袖不说话,可她看得到,沈青欢的眼睛里都熬红了,眼圈下也有些乌青。面容憔悴,看起来就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沈青欢从铜镜中,望见容颜憔悴的自己,也不禁有些唏嘘。
一大早,贤妃便朝着那受宠非凡的瑛昭仪宫中走去,门还没推开,就听见花盆碎地的声音,她面上一惊,心中却有些不屑。
“昭仪妹妹这是怎么了?”她推开门,天真单纯的脸上尽是关心。
那刘瑶琴讪讪一笑,身边的宫娥倒是先开口了:“早上有个不识趣的丫头给娘娘梳妆的时候,弄疼了娘娘,娘娘这才生气了。”
“原来是如此。”傅玉灵点头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妹妹快坐下吧。”心中却想,想必是昨日皇上留宿叶昭仪宫里的事传到了她耳朵里,此刻正气的发狂吧。
这样一个女人,喜怒形于色,看起来最为凶狠,也最好除去。
刘瑶琴到底是宫里的女人,缓了缓,便换上一张笑脸,道:“贤妃姐姐怎么一大早来了我这儿?”
“自然来看望妹妹啊。这几天皇上许久没有来姐姐宫中,闲着无趣,这便多来各宫走走。”她生了一张天真无害的脸,自然说什么像什么,连刘瑶琴这样的人,也禁不住信了她这番话。
“姐姐是不知道,妹妹这几天也没有得到皇上的眷顾呢。”
“怎么会?”傅玉灵吃惊道,“整个后宫都知道,现在妹妹你才是最受宠的人啊。”
“昨晚上,那叶汝语不知是怎么将皇上拉去了她宫里...”
傅玉灵笑了出声:“皇上雨露恩泽六宫相等,偏宠妹妹一些,有什么不好呢?”
“那是你没出息。”刘瑶琴轻声嘟囔了一句,随后道,“话是这么说,可这六宫谁不想有皇上的独一份宠爱?”
傅玉灵陷入沉思,佯装思考道:“确实如此,不过论姿色,论学识,妹妹确实是这届秀女选出来的独一份的,也应当得到皇上的宠爱。”
刘瑶琴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悠悠地说:“不过说起来,进宫之前,都听说姐姐才是皇上最中意的人选,一封也封了妃,如今却不见皇上特别宠爱姐姐...倒是奇怪。”
傅玉灵一笑,像是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轻轻动了动手上的茶盖,说道:“不过昨日,姐姐去邀星阁与德妃叶昭仪一同品茶聊天的时候,却听说叶昭仪制的一手好茶,皇上是爱品茶之人,想必叶昭仪便是凭此赢得了皇上的关注吧。”
“竟有此事?”那刘瑶琴一下便坐直了身子,不过旋即笑意浮上面孔,道,“妹妹知道了,多谢姐姐提醒。”
“不早了,不如妹妹和姐姐一同去皇后宫中请安?”傅玉灵道。
“好。”
......
过了几日,天气不错。
正是深秋,最后一批的菊花开的正盛,沈青欢在宫中办了个小聚会,邀请了六宫妃子来赏菊。
为了办好这场菊花宴,沈青欢把去年酿的桂花酒也搬了出来,还吩咐小厨房做了不少菊花糕。又吩咐宫娥们都换上黄色的宫装,一时承欢殿热闹非凡。
她本是不想邀祁晏来的,可傅玉灵再三要求,一定要祁晏来,她这才派红袖去请了祁晏参加菊花宴。
祁晏来的时候,那一盆盆的菊花正摆好,众妃子也都坐着磕着瓜子,聊着家常呢。一见到祁晏,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问好。
今天的祁晏看上去心情不错,他径直走向了沈青欢身边的位置。
“今日天气不错,你难得好兴致。”
沈青欢温婉笑道:“冬日将至,难得天气如此温和,正适合赏菊。”说罢,喝了一口眼前的茶水,那样子,她自己都险些将自己认作是温婉贤淑的人了。
祁晏微微一愣,不过也只是勾了勾嘴角,道:“皇后喜欢就好。”
今日这茶香冷冽,祁晏对着叶汝语道:“这茶,又是你制的吧?”
叶汝语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就如同这秋日里的菊花孤芳自赏的淡雅模样:“正是。不过今日在菊花里,臣妾还放了些许柠檬。柠檬清香,加入后还可以微增酸意,祛除茶叶苦涩。”
“叶昭仪果然是好心思,到让我等显得愚笨无知,望尘莫及了!”陆贵人说道。
“怎么会,众人都知道,陆贵人诗文出众,十分了得。”叶汝语也夸赞道。
一边的宁贵人说道:“叶昭仪慧质兰心,今后还要多教教妹妹。”
祁晏其实心里最不喜这些矫揉造作的女人你来我往的样子。他喜欢沈青欢,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并不工于心计,说话也总是坦坦荡荡的模样。
可他没有发现,即使沈青欢现在也有些伪装,他还是喜欢她。或许,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那个人怎么样,他都会喜欢吧。
这个道理,他始终都没有发现。
瑛昭仪有些不屑,但碍于大家的面子,到底没有说些什么讥讽的话。
过了一会儿,有宫娥递上了新泡的茶水,说这是叶昭仪特地为祁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