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这十几名庄稼汉联手对付八个黑衣武士,已绰有余裕,这就暗暗扯了宇文不弃一下衣袖,笑道:“老丈说的极是,宇文兄,刀枪无眼,咱们还是退后些的好。”
宇文不弃心知尹翔见识广,必有缘故,也暗暗扯了凌杏仙一把,一起退后了几步。
田布衣站在檐前,也看的暗自惊凛,回头瞧去,那年长村人负手站在门口,不由的目中闪起一丝杀机。陡地欺身过去,右手一拂,直取许大叔胸腹。此人当真心机阴损,直等手指快要拂上对方衣衫,才阴侧侧说道:“兄弟也向朋友讨教几手。”
他这一拂,指风嘶然,暗藏杀着,当真出手如电,招式恶毒!
许大叔胸腹一吸,往后缩退一尺,避招之快,甚是佳妙,这么一来,田布衣的招式登时用老,一面却冷笑道:“在下当得奉陪。”
他左手立掌如刀,直劈面门,右手五指半曲如钩,突向田布衣脉门抓去。
转眼之间,双方已然急斗数招,田布衣出手虽极阴狠毒恶,但许大叔的招式沉稳老练,以攻还攻,使的同样迅速,丝毫不见逊色!
尹翔愈看愈奇怪,试想,黑衣判官田布衣能够当上朱衣门黑衣堂总管,一身武功,自非小可,但这位许大叔身手之高,竟然不在田布衣之下,而他却仅是荒僻山村中的一个山野之人而已!
尹翔从许大叔想到了孙老头,只是苦苦思索,也想不出两个人的来历,但他坚信这两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也许还是昔年的成名人物。
正当田布衣和许大叔互相攻拒,掌影指风,拚斗激烈之际,八名黑衣武士却已被十几名庄稼汉的锄头、铁耙,打的落花流水,有的扑刀脱手,有的头破血流,纷纷夺门而逃。
十几名庄稼汉打起了性子,那里肯舍?跟踪追了出去。
田布衣虽在和许大叔动手,其实却是眼观四周,耳听八方,留意着手下的恶斗,他真想不到久经训练的黑衣武士,竟然惨败在十几位山村中的庄稼汉手下。心下又怒又急,呼呼抢攻了两招,身形疾晃,掠出三丈之外,厉声道:“暂时饶你们不死,你们等着吧!”
飞身急掠,连马匹都不要了,率着八名负伤武士,匆匆而去。
十几名庄稼汉还待追击,许大叔大声叫道:“穷寇勿追,大家快些回来。”
十几名庄稼汉听到许大叔的喝声,纷纷荷锄回来。”
孙老头耸着双肩、巴结的走到许大叔跟前,连连拱手道:“许老大,硬是要得,打的恶贼望风而逃,老朽看了也大快人心。”
许大叔抱拳还礼道:“在下这点粗浅功夫,别叫孙老爹看了笑话。”
孙老头回过身,朝尹翔三人连连招手道:“三位快请过来,我替你们介绍介绍,这位许棠华许老大,家住孤山,他是绝尘道长的高足,绝尘道长就是通天观谢观主的师叔,算起来他还是谢观主的同门师弟呢!”一面又道:“这三位是老朽的朋友,他们原是向诸葛先生求药来的,不想诸葛先生突然死了,来的真是不巧。”
接着说了三人的姓名。
尹翔、宇文不弃连忙抱拳道:“原来是许大侠,在下久仰。”
许棠华眼看三人年纪不大,生得气宇不凡,身边又都佩了长剑,只当是那一门派的门人弟子,也连忙抱拳还礼,连说:“不敢。”
双方寒暄了几句,许棠华立即转过脸去,朝十几名庄稼汉说道:“那贼党临走,还说了狠话,他们虽然退走,说不定还会再来……”
只见人丛中一个庄稼接口道:“贼党再来,咱们也未必怕了他们。”
另一个壮汉接口道:“阿兴哥说的对,贼党若敢再来,咱们就杀他个痛快!”
大家听的个个磨拳擦掌,随声附和。
许棠华道:“各位说的不错,贼人要敢再来,咱们也未必怕了,只是目前有两件事,必须尽快办好……”
众人齐声道:“但听许大叔吩咐。”
许棠华道:“第一件事,诸葛先生遗体,咱们应该尽快埋葬,入土为安,以免万一照顾不同,被贼人毁损。”
众人都道:“许大叔说的是,咱们这就抬去埋了。”
许棠华道:“第二,今晚咱们就守在这里,要是贼人来了,就和他们拚个生死,要是今晚不来,咱们守到天明,就各自回去,好在咱们两个村子,平日就守望相助,一经发现贼踪,立即派人通知,也来得及。”
众人齐声道:“咱们就这么办。”
孙老头道:“许老大考虑得原也极是,只是老朽还有一点意见。”
许棠华一怔道:“孙老爹有何高见?但请直说。”
孙老头搔搔头皮,陪笑道:“老朽只是一点浅见,对不对,还得许老大斟酌。”他咽了一口唾沫,耸耸肩道:“老朽觉得诸葛先生生前,是咱们两个村子里的恩人,如今死了,咱们总得给他好好营葬,不能草草掩埋。”
许棠华点点头道:“孙老爹说的极是。”
孙老爹听他赞他成自己的主张,不觉嘻嘻一笑,又道:“诸葛先生不住在乳山砦,也不住在孤山,而选择在这里,一来喜爱这地方幽静了,二来他怀念两位恩师,表示这里是咱们两个村子的中间,地点适中。”
许棠华又点了点头。
孙老头续道:“尤其这片药圃,他化了二三十年心血,如今人虽已死,咱们总不能把他葬到别的地方去,因此他埋骨之地,还是这里最为适当,古人说的生于斯,死于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