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微一加劲,身形暴然加速。
但是…身后三人,还是不即不离的跟着他,竟没有一个吃力的样子来。前行不久,前路山峰后,已经隐隐传来怒吼惨叫之声。显然,又有一场凄烈的打斗,在那儿展开。
“大少爷,我都听见了,在丫头进您来的时候,我就来了,我为了她的颜面,也为自己这张老脸挂不住,所以一直没敢进来。没想到丫头她……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也几乎没脸进来见您,可是见您要走,我又不能不进来……”他头垂得更低,双臂耸动,居然哭了。
宇文不弃吸了一口气,道:“郭大爷,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从此不要再提了,我也不好,我不该打……”
想到这儿,忽然心里一跳。这时候让个做爹的去看自己的女儿,以郭正义刚烈的性情,万一姑娘不认错,顶撞郭正义一句,郭正义万一忍耐不住,打了姑娘,或者骂了姑娘,那岂不是更糟?一念及此,他不由着急,迈步出层,打算近处看看,必要时只好出面劝阻。他想的是好。哪知到了姑娘屋近处,只见灯光透窗,门开着,屋里只郭正义一个人,没听见一点声息。这是怎么回事?
双方旁观的这里正自心惊,场中已分出强弱高下,只见闪电交错的两道光芒之中的一道已渐渐敛缩,光芒也渐渐趋于黯淡,究竟是两位之中的那一位露了败象,还不得而知,双方旁观的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突然,一声裂帛大响,满天剑气刹时俱敛,众人忙凝目往场中望去,宇文不弃抱剑卓立,满剑冷肃之气,望之懔人,白龙道人也站着,但脸色煞白,满脸是汗,一袭道袍都湿透了,长剑下垂,剑尖柱地,不住的抖动。
殿上黑漆漆的不见一点洒光,四位姑娘心里有数,要见自己的不会是神龛中泥塑木雕的斗姆,那一定还有一位活斗姆了。
两名红衣女子引着四个从神龛左侧绕过神龛,进入一道门户。
这后面该是第四进,第四进就是花园了,但这里虽是花园,却是自成院的一座小花圃,圃中花木扶疏,清香扑鼻,中间一条白石小径,近面石阶上—排三间精舍,不用说这是仙女庙后园的一部份了。
天黑闭城,因此宇文不弃在城门关闭前便出了南门。他估计错误,以为田二爷已被吓住,先前跟踪他的人,定是郭正义的爪牙。郭正义的老家在开封,在此地收了几个不成材的门人,狐群狗党可能不少,派人跟踪伺机报复并不足怪,惩戒了郑川与张六合之后,对方该已知难而退,必无后患:
因此,他出城并未掩起行藏,确也未曾发现有人跟踪。
护城河对岸榆柳成阴,半里外便是故玉津园。园建五代,官道通过其中,目下虽园迹久湮,但形态犹存,景物依稀,是本城仕女探春的好去处。
展如烟像是从一块旖旎的梦景中醒来,粉腮之上红晕未消,眸中还闪烁着薄醉似的光辉,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指轻掠鬓边的发丝,娇羞的道:“不弃哥哥!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吻,直到生命褪色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