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知章。
单礼文之父,同时也是宁波府府学的四位训导之一。
不过,宁波府学正因为年逾古稀,精力不济,其实早已不大过问府学之中的事情,这使得府学之中的四位训导,其实掌握着真正的权力。
而据可靠的消息,待到明年乡试结束后,宁波府学正便会正式辞官,单知章因为在宁波府名望甚重,有望成为下一任学正。
。。。
当白十二从宁波府的锦衣卫据点之中打探到这些消息后,心中才终于明白,为何张福会设局去对付单礼文这么一个年轻的秀才。
同时,他心中也忍不住吐槽单礼文与他的那些“同学”,训导就说训导好了,干嘛非要说什么夫子,害的我还以为单礼文他爹还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私塾先生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心中其实也清楚,这些读书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小毛病,尽管那种以官身为荣的读书人数量也不少,可像单知章这样被人骂做“迂腐”的文人也还是有不少的。而从内心来说,白十二倒是很欣赏这样的读书人。
或许打交道的时候有些麻烦,但你绝不用担心对方会背后向你捅刀子。
尽管知道了单知章的身份后,白十二想要拜访对方,告知张福的行为,询问对方原因的想法就淡了许多。
可既然之前已经与单礼文说好了,他也实在不好食言而肥。
。。。
白十二在向锦衣卫询问着单知章情况的时候,单礼文此时也正在书房之中,向着父亲单知章讲述着这段时间的经历。
不过,他的重点自然是放在了张福与李仲则是如何想要设局坑害于他的事情上,对于他纠缠朱瑾萱这位公主的事,他选择直接忽略了朱瑾萱的身份。
他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为尊者讳吗。
公主再如何,终归也是身份尊贵之人。
只是,他内心之中真正的想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张彬!”
虽然单礼文的讲述因为抠掉了朱瑾萱的公主身份,所以有不少的漏洞,但好在,他的父亲,已经完全被另一个名字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我本以为他还只是个没有能力,所以只能选择随波逐流之人,却没想到,其竟然会如此包藏祸心。”
单知章虽然在一众府学学子眼中是个做事一板一眼、不知变通,甚至,还有些迂腐之人,可比起年轻的单礼文,他还是更能明白这件事其中的关窍。
况且,他也不是真的如那些学子所说的那般迂腐,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在刚到不惑的年纪就成为宁波府下一任学正的最有利候补者呢。
“对了,爹,那个锦衣卫的小旗白十二在分别之时,还说明日要前来拜访,我因为受他两次大恩,实在是不好拒绝,所以。。。”
见张彬似乎已经拉住了父亲单知章全部的仇恨,单礼文连忙开口说道。
不过,就算如此,开口之时,他也是一脸的小心翼翼,在说道“锦衣卫小旗”几个字时,更是声音轻微,甚至有些含糊不清。
“这一次受了人家这么大的恩惠,理应我们父子前去拜访人家才对,哪有受人恩惠的,让施恩之人登门的道理?”
单知章果然如他担心的那样面露不满,但令单礼文没有想到的是,自家父亲不满的原因,好像和他猜测的大相径庭。。。
“为父自小教育你的礼仪,还有你读的那么多圣贤书,难道都被你忘到脑后了吗?”
看着单知章不满的脸色,单礼文没有像之前挨训时那般诚惶诚恐,而是颇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为父虽然对厂卫这样的鹰犬没有什么好感,但功是功,过是过,别人施与的恩德也同样是恩德。”
单知章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便开口教育道。
“难道仅仅是因为对方是锦衣卫,他救了你的恩德就可以直接扔到脑后吗?”
“父亲教训的是,儿谨记。”
单礼文连忙躬身受教。
“嗯。”
单知章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可知那位白小旗住在何处?我今日便带你登门去向他道谢。”
“额,这个。。。”
单礼文抬起头来,脸上有些尴尬。
“这个,抵达宁波府城后,儿子因为挂念家中,所以在与几位同窗告别后就立刻返回家中了。。。”
“哎!”
看着一脸尴尬与惭愧的儿子,单知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训斥他,也不知是实在对他的行为感到失望,懒得教训了,还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回后院去向你母亲问安吧。”
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单知章看着依旧一脸惭愧、尴尬的躬身站在那里的单礼文,无言的轻叹一声,对他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这些天来,你迟迟未归,她每日都是担惊受怕,就不要把这些事告诉她了,免得她又自责。”
“是,孩儿明白了。”
听到父亲单知章终于发话了,单礼文的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连忙施礼回答道。
“那孩儿就先告退了。”
“去吧。”
看着好像步伐缓慢,实则将心情暴露无遗的单礼文,单知章坐在书桌前,刚刚一脸不满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换成了微笑。
。。。
他虽算不上是老来得子,但也是与夫人成婚数年之后,才终于有了单礼文这个儿子,其间不知经历过多少磨难。
子嗣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