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齐望着眼前这个相貌算不上漂亮但还称得上顺眼的女子,目光虽然有些羞涩,但是却藏着些清澈,见女子如此问道,任齐笑了笑,便起身来到女子身边很随意地坐下。
女子见任齐靠近自己,不免有些紧张起来,甚至还有些微微颤抖,任齐更觉得有意思了,心想这个老鸨还算有点良心,没白费自己那么好的一颗珠子,让一个刚入行不久的女子来接待自己。
任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知道来这里的客人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询问姑娘的姓名来历,对此事似乎最是乐此不疲,女子也只得老实回答道:“小女姓崔,名雨桐。”
“雨桐?还真是个很有失意的名字,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落叶时,这两句诗就算是我送给姑娘的见面礼了!”
崔雨桐低声沉吟了一声任齐的诗句,忽然愣了一下,随后不由得抬头望着任齐,这样的表情让任齐心中不禁暗喜,这装文化人的感觉确实太过瘾了,这两句诗乃是唐代诗人白居易所作长恨歌中的两句诗,听到这个姑娘的姓名,任齐正好想到,所以就随口说了出来。
“公子看样子不是长安人士,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是来长安求官的吗?”崔雨桐问道。
在如今的天策上国科举制度还没有出现,官员的选用规则很复杂,通常就是官员的子弟会接过父辈的职位,继续担任官员,或者就是朝廷发布招贤令,在天下光招募能人异士,又或者是地方官员发现管辖境内有贤才就会向朝廷举荐,或者招纳为幕僚门客,在手下有职位空缺时,让其补上。
任齐见这个雨桐姑娘称呼自己为公子时,更是觉得有趣,两句诗让自己在一个姑娘的心中地位发生了改变,从一个逛青楼的油腻男子摇身一变成了才华横溢的文士。
见任齐只是发笑,崔雨桐不解任齐的意思,见这个雨桐姑娘不知所以然地看着自己,任齐觉得反正此时自己心情烦闷,索性有个人可以吐露心扉也是好的。
于是任齐终于开口正常说话了,“在下本就是官,又何来求官一说呢?”
“还望大人见谅,是小女眼拙了,说了让大人见笑的话!”
任齐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雨桐姑娘不必如此,也不是什么大官,甚至还不是朝廷的官,不过是一个塞外藩国的属官而已,在长安这京城之地,还不至于让雨桐姑娘如此惶恐不安。”
崔雨桐莞尔一笑,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刚才的拘谨,因为她见任齐并没有其它客人那般心思猥琐,谈吐举止很是得体,虽然有些客人来到这里有时为了附庸风雅也会让姑娘们弹琴吹箫,但是没有几下,他们就会原形毕露,因为他们来这本就不是仅仅为了听琴赏箫的。
“适才见大人眉宇间似乎有什么心事,可否说来听听,让小女为大人排解?”
“是有心事,但不是雨桐姑娘你三言两语就能让在下可以释然的,不过憋在心里也甚是难受,唉!这陛下马上就是六十寿诞了,在下跟随主君赶了近两个月的路,行程长达五千多里,可谓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来到长安,只是没想到这长安城繁华的底下却是暗流涌动,此时已身在漩涡之中,只能如履破冰一般小心谨慎,因为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原以为在塞外与蛮族作战周旋已经是很危险的事了,但是没想到这更加恐怖的危险确实暗藏在这平静下面。”
听完任齐的话,崔雨桐心中已经大概知道任齐的身份了,大概是北边某个藩国的官员,而且地位不低,虽然崔雨桐此时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但是曾经她也是生于官宦之家,只是后来其父亲因罪被斩,男丁被发配充军,女子被充入教坊司,所以崔雨桐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
任齐见崔雨桐听得入神,便有意停顿下来,过了许久,崔雨桐才发觉过来,于是又说道:“崔姑娘,还是继续抚琴吧,有些事情在下只能说到这里了,再说下去,不是在下信不过姑娘,而是……”
任齐话还没有说完,看守在屋外的侍卫忽然敲门,崔雨桐上前打开屋门后,一个侍卫急忙上前对任齐拱手说道:“大帅,国公有急事召见!”
“唉!真是不得一刻安宁啊!”任齐不由得叹息一声,随后又从怀中掏出和送给老鸨一样的珠子放在桌案上,并对崔雨桐说道:“雨桐姑娘,今日怕是没法继续听你抚琴了,改日吧,在下再来听姑娘抚琴。”
说罢,任齐带着护卫急匆匆赶回所住的别院,留下崔雨桐在屋中看着桌案上的珠子发呆,“大帅!一个武将竟会吟出如此诗句,果真是不简单呢!”
见到杨行熙,和任齐所想的不一样,还以为杨行熙会急得火急火燎呢看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这就让任齐有些不痛快了,自己和小姑娘聊得正欢快呢,这就将自己打搅了。
“任齐,你可算回来了,这长安可是出大事了!”
任齐不解地问道:“国公,这话是时什么意思,微臣不明白!”
“今日扶桑国的使团来到了长安,可是谁知他们并不是诚心前来祝寿的,而是来捣乱的!”杨行熙很不悦地说道,看样子扶桑使团确实是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扶桑不就是天策上国东海那边的岛国嘛,他们干什么事了?”
“他们带来了许多贺礼,但是却出了两个难题,说是他们扶桑人敬重有本事的人,除非我们天策上国之人解答了两个难题,他们才会恭敬地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