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做什么怕人知道的事,有何必不以真名示人?”
她没有因为任齐的话而生气,反而忍不住咯吱咯吱地笑道:“这位将军说话真是有趣,既然被你看出来,本小姐也没必要隐瞒了,我确实是女扮男装跑出家门出来玩的,不知任将军可介意带上我在长安城四下转转?”
任齐想着反正也没事,手下这些个军士也和自己说不到一块去,索性就带着这个女扮男装的家伙四处看看,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是不错的。
于是任齐说道:“有何不可,只是在下也是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的,如果马公子不介意的话,就和在下一起闲逛一会吧!”
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马林忍不住地问道:“任将军为何还称呼小女子为马公子?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女扮男装了吗?”
“马公子的身份家世,在下是一概不知,此时也不想知道,因为在下明白以公子的言行举止来看,定是世家豪族之人,谁知道公子的家族与东辽是否是仇敌呢?今日在下同意带上公子一起,只是希望有人可以陪着说话闲逛,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下还是称呼你为公子吧!”
马林看着任齐似乎对长安的一切都很好奇,虽然自己也是没出过几次家门,但是远没有任齐这般夸张,什么东西都要盯看着许久,于是马林又问道,“敢问将军,东辽是在哪里啊?”
任齐头也不回地说道:“东辽是东北塞外边陲的一个公爵藩国,马公子不知道也是正常,这东辽国刚立国不到四年,而且就是个总共十几座城池,百姓人口不足三十万人的小国,而且又是地处苦寒之地,距离长安足有五千多里,想必长安内的许多人都不知道还有东辽国这么一个藩国。”
“五千多里!”马林听后,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次她跟随父亲前去在京辅郡的舅舅家,当时听说两地相隔一百多里,坐马车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赶到,让她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和这相比,五千多里的路程对于马林来说简直是不敢想象。
“那你们从东辽赶来得要多长时间?”
“足足两个月,一路上车马劳顿的,简直让人难以忍受,这还是在随行之人都是乘坐车马的,一路上紧赶慢赶,若是要步行的话,起码得要半年时间。”说道这里任齐也感叹这一路上真是太难了,两个月的风餐露宿,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任将军,你能和我说说东辽的事情吗?”不知为何马林突然对东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任齐也注意到,这个马林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而且她对东辽毫不知情,说明其家中之人很少在她面前提过此事,这就可以确定马林背后的家族对东辽没有恶意,这样自己就可以争取一下子,先入为主,让其对东辽产生好感,如此对日后杨行熙升为王爵是极有帮助的。
于是任齐想了一会,说道:“既然马公子想知道,在下乐意为公子介绍东辽的详情。”
于是二人在一众军士的护卫下,一边在街上闲逛,一边任齐和马林说明东辽的情形。
“照任将军这么说来,东辽的处境可还真是危险!周围都是虎狼之国,且不说高句丽和渤海国,就是那柔然和通古斯蛮人就让人难以应对,我听说北部边境的一些藩国往往应对一个柔然就很吃力了,而东辽要面对如此多的敌人,难道任将军就不害怕吗?”
“怕!”任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但是随即又接着说道:“但是怕有什么用?只能苦苦支撑着吧。”
“难道就没想过什么万全之策?”马林不解地问道。
任齐笑了一声,但是他知道马林这样一位深居闺阁的世家小姐本就不太懂这些东西,于是解释说道:“东辽人口满打满算也就三十万人,而且这还是算上那些将近十万人归降的扶余人,而且东辽作为公爵国,礼制规定最多只能拥有五万兵马,五万兵马不仅要防范着那些扶余人意图复国,而且还要驻守四面的边境,大小的城池,能够维持得了局面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奢求什么万全之策!”
“为什么周围的几个藩国不联合起来,听说东北塞外有五个藩国,所有兵力加起来足有三十万,足以应付柔然和通古斯蛮人了吧?”
任齐赶紧做个手势,示意马林慎言,并环顾左右,很紧张地说道:“还请马公子慎言,这种话你怎么也敢说的出口?藩王聚兵,这是何等严重的罪名,还望马公子记住这句话,以后万万不可妄言!”
马林被任齐这一反应吓住了,她问道:“任将军这是为何?”
“唉,马公子可知道在山海关有一支朝廷官军,兵力足足有七万人之众!”
“这个我知道,那里的守关将军乃是渝国公、左路兵马镇守将军铁蓝风,这和我所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见马林还不明白,任齐只得明说了,“那七万兵马说是防范北方柔然叩关来袭,但是实际就是为了防范塞外东北五藩国,一旦有什么图谋不轨的风吹草动,铁蓝风即刻率领大军杀至,如果五藩国真的想马公子说的那样聚兵,那可就是天下震动了!”
马林难以置信地望着任齐,她不明白这怎么就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了,但是对于任齐她是信任的,原本她对这些官场朝局之事就不太感兴趣,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任齐的背后传来:“大人说话还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