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年看着杨行熙、任齐二人,笑着说道:“你们也许好奇老夫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虽然老夫现在只是区区淮阳郡的郡守,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但是正如你们所说,老夫门下学生无数,可以称得上是桃李满天下,就是在朝廷里,也有老夫的学生,所以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老夫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任齐摇了摇头,说道:“老大人请恕在下无礼,我们并不好奇老大人是怎样得知这个消息的,反而是觉得奇怪,我们东辽平日里与老大人并没有什么往来,不知老大人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个消息,这样做对您有什么好处呢?”
任齐的话惹得唐永年哈哈大笑,他拍着自己的脑门说道:“老夫真是老糊涂了,是老夫唐突了,你说的没错,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对于老夫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如果被朝中意图对你们不利的人得知是老夫对你们通风报信,他们还会记恨于老夫,这样说来,老夫的做法是百害而无一利。”
看着杨行熙仍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唐永年不禁叹了口气,说道:“看样子赵武甲这个老家伙并没有和你说起此事,如此看来,老夫这辈子没有错交他这个朋友。”
这时,杨行熙和赵武甲才从唐永年的口中得知到这样的一段往事,那还是天策上国平武十一年的时候,那是的唐永年和赵武甲还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他们那时刚步入官场不久,怀着满腔的热血希望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出来,平武十一年的天策上国,国力还是十分地强盛,当今的皇上已经继承大统十余年了,经过这么多年的锐精图志,前朝积攒下来的弊病被清除得差不多了,百姓们安居乐业,周边番邦异族都臣服于天策上国,朝堂之上吏治清平,到处都是一副繁荣昌盛的模样。
但是人无完人,当今的皇帝从那时起就开始有些飘飘然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当年杨霸天接手的天策上国已经开始风雨飘摇了,天策上国这座大厦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藩国势力日益强盛,而且对于中央朝廷的政令开始阴奉阳违,朝廷直管的州郡大都数被外戚把控着,导致有的时候甚至政令都出不了京城,周边的番邦异族都蠢蠢欲动,对着天策上国虎视眈眈,在上国的各地,由于官吏豪强的欺压,许多百姓因为忍受不了多于牛毛的苛捐杂税,纷纷揭竿而起,一时间天策上国到了要崩溃的边缘。
然而仅仅用了十年的功夫,这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这么多年的锐意进取,取得如此丰功伟绩,世人皆说当今的皇上是尧舜转生,被吹嘘久了,谁都把持不住自己,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为了挽救社稷于水火之中,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未好好享受过帝王的富贵生活,皇帝陛下就觉得自己对自己有些太苛刻了,于是从平武十一年开始,皇帝便开始在长安兴建宫殿,在天下广罗美女,一改往日朴素的作风,恢复了奢靡豪华的帝王生活。
其实这一切刚开始时,皇帝心中还是有数的,他只是觉得这些年太辛苦了,如今天下太平,自己也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这一切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当时的唐永年不过三十岁出头,也是经历过天策上国最动荡的时期,他发现在当今皇帝的引领下,天策上国渐渐地转危为安,天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他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但是此时天下刚安定不久,皇帝便开始骄傲自大,放弃了之前朴素的作风,又想前几任皇帝一样开始大肆享乐,唐永年的心里是既感到惋惜又觉得愤慨。
最后在多番思虑之下,唐永年决定直言死谏,希望可以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唤醒皇帝,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辛苦这么多年的皇帝,刚想着歇下来过几天帝王该过的日子,就被底下的臣子泼了一盆冷水,任谁都受不了这样的气,于是皇帝不由分说便命人将唐永年关押进了天牢。
经过这一件事,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皇帝的天威,因为没有人敢为唐永年求情,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但是这时赵武甲站了出来,除了因为二人往日交情甚好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赵武甲十分佩服唐永年的勇气,做出了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所以赵武甲冒着被连累的风险来到皇帝面前替唐永年求情,而当时皇帝陛下也觉得有些后悔,因为唐永年也是自己亲自提拔起来的青年官员,也是有些感情的,后来在赵武甲的苦苦哀求下,唐永年被赦免了死罪,也被从新任用,只是因为此事,唐永年自此与高官无缘,所以一辈子到头也只是当到了郡守。
让唐永年没有想到的是,赵武甲竟然从未于杨行熙说过这样的事,看样子这个老家伙还是脾气没有改,但是唐永年不能忘记,他知道如今的赵武甲其实是与杨行熙,以及东辽联系到一起的,如果一旦杨行熙和东辽出现了什么差池,赵武甲的晚年恐怕就要在东辽那个塞外苦寒之地凄惨度过了,所以唐永年才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前来告知杨行熙这一消息。
得知这一切后,杨行熙和任齐也不由得庆幸起来,他们还一直傻乎乎地想着早日赶到长安,孰不知自己正是在往火坑里蹦,杨行熙于是赶忙问道:“老大人,本公谢过提点,只是本公离开京城已经三年有余了,而且在京城中也没有什么人脉,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望老大人不吝赐教!”
“这个你放心吧,既然老夫来了,就不会不管的,其中的具体情况老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