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杨行熙与骆一南踏着漫天的风雪回到了驿馆,弹去身上的飘落的雪花,二人面色憔悴,看得出来今天他们在代王宫中也不尽如意。
虽然杨行熙很累,但是他还是先找来了任齐,向其询问起今日左相府之行的详情,当任齐说出今日在左相府发生的一切之后,杨行熙脸上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很平静,似乎此事他早已知晓一般。
“今日在代王宫,夫人陪着太妃娘娘说话,本公与代王殿下在正殿中闲谈着,突然这时来了一个宦官,在代王殿下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当代王殿下听完宦官所说的话后,里面神色慌张了起来,对本公说道,他得到线报,说是他的王宫主薄顾致贻其实是左相司马破军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我们昨日在宴会上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司马破军知晓了,呃!这代国的水真是又浑又深啊!”
看得出来,这两日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杨行熙的预料了,这司马破军和代王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人互相在对方身边都安插了眼线,互相提防着,虽然如今代王手里的权力以及可以动用的势力都很小,但是依靠着代王的这个身份却依然暂时可以与司马破军僵持着,这倒反而让杨行熙他们为难了,谁都不愿意卷入代国的这趟浑水中去。
然而此时外面的风雪依然没有消停的意思,虽然据武安国的估计,最多还有两天,这雪就能停下来了,但是此时地面的积雪已经有一尺多厚了,即使是风雪已停,想要继续赶路也要等上几天,待到地面的积雪稍微消融一些才好上路,这样算下来还不知道要在代城这里待多久呢。
杨行熙此时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代城待下去了,这司马氏的权势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塞外藩国的国公就能够撼动得了的,稍有不慎,如果彻底得罪了司马氏,那此次前去长安,恐怕真就有来无回了。他虽然很怜悯代王和太妃的遭遇,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侄儿和嫂子,但是其实自己不管是与先代王还是老代王,或是还是如今的代王以及太妃,都没有什么交集,若不是这场风雪的到来,可能自己从来都不会与他们相识。
“国公,今日在代王宫都与代王殿下说了些什么?”任齐意识到如今他们的处境不仅很尴尬,而且还十分地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为自己招来杀生之祸,所以任齐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好以此做出对他们更为有利的判断。
杨行熙抿了一口热茶,随即说道:“还能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他们母子二人的处境如何地悲惨,但是本公却只能在心中笑而不语,说实话他们现在的处境远比当初本公在皇宫的处境要好多了,虽然代国的军政大权都在司马破军这个左相的手中,但是他们的吃穿用度都还是有保障的,代王宫还是被他们牢牢控制在手中的,虽然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司马破军安插的眼线,但是代王在王宫里还是有个王该有的样子,想想本公当初在皇宫的时候……算了,往事不说也罢。”
一想到自己曾经的悲惨往事,杨行熙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只得低头喝着热茶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痛苦,任齐望着屋外飘荡着的雪花,心里也是十分地焦灼,代国的这趟浑水他们是没有那个实力去趟的,现在只能是想办法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两人都低头不语之时,任齐忽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手,大声喊道:“有办法了!”
任齐这一惊一乍的让杨行熙吓了一跳,他狐疑地看着任齐,不解他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兴奋,难不成他有法子解决眼前的困境了,于是杨行熙试探性地问道:“任齐,你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国公,微臣有办法可以早些离开代国了!”
听到是这个,杨行熙顿时没了兴趣,他笑了笑对任齐说道:“本公还以为你是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呢,原来说的是这个啊。”
但是杨行熙转念一想,如今代国的这个事本就与他们没有什么瓜葛,自己之所以这般苦恼也正是因为自己的人马在代国躲避风雪,自己又受到了代王的热情款待,想到自己无法帮助代王解决困境,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心,这才使得自己这般为难困扰,如果能早日离开这里,也不失为是个好主意。
于是杨行熙又赶忙问道:“任齐,你果真有办法早些离开代国,要知道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雪,路上的积雪此时已有一尺多厚了,骑着马还好说,但是那些马车怎么办?行驶在雪地里很容易就深陷其中,车上的东西可都是丢不得的!”
任齐见杨行熙不相信自己,于是拍着胸脯对他说道:“国公,你就放心吧,此时包在微臣身上了,现在就去准备,只要这雪一挺,我们便可以出发了!”
杨行熙知道自己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出来,索性就由着任齐去干了,自己趁着这几日风雪还未停,得快些想好到时离开的说辞,免得代王和太妃对自己生有怨首发
任齐迅速找到了武安国,对其说道:“武将军,你立刻去代城内寻找一些工匠来,另外再购买一些木料回来,速度要快,本帅明日一早就要见到人和物,否则对你军法处置。”
“大帅,这天都黑了,末将去哪里找工匠和木料啊?再者说了这代城末将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你这不是为难末将吗?”
武安国面对任齐所提出的要求表示很无奈,这确实是太为难他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