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杀的只是大部分邪魔，依然有少数魔类残存，避世而居，隐忍不出。这些魔类本性暴虐嗜杀，无法教化，近年更是蠢蠢欲动，有兴风作浪之势。”
黎天突然说起神魔之战，白玲珑正听得云里雾里，就见他话锋一转：
“依我观察，那两个化名为‘舒毓’和‘蓝汐’的天师就是企图混入人间的魔族，而你——也是魔。”
“啊？”白惊讶的捂着嘴，黎天一直在调查的异族竟然是魔族吗。
难怪舒毓对自己的种族总是遮遮掩掩的不好言明，还说与人类并不友好，如今看来岂止是不友好，简直是人类公敌啊。
不过舒毓和蓝汐是魔也就罢了，真真怎么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大笑声在耳边响起，白玲珑吓了一跳，扭头看竟然是慕真在笑。
她好像从未见过他如此大笑，萦绕在他身上的黑暗之气是如此的明显，那种极致的深沉与狂放完美的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明明是被重兵包围，插翅难飞，可众人看着他狂肆大笑，竟然没来由的一阵发寒，心起惊惧。
他笑了一阵，没人敢制止，黎天的眉头都拧得快断了，慕真才总算是止住了笑声，用衣袖抹了抹苍白的唇边。
“魔，说得好。既然黎王殿下如此用功，都调查到这个地步了，那么作为回报，我也稍微坦白一点吧。”
慕真笑着扬起双臂，放言道：“不错，我是魔，就是你口中无恶不作、嗜杀成性、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族。”
“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承认了。”黎天颔首，这下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
一旦魔族现世，不光是神威，整个大陆的强者都要来讨伐他，任他再强也没有半点生路，承认自己是魔族与自杀无异。
慕真摇头笑道：“我既为魔，又有什么可不敢认的。倒是黎王殿下你，真的以为揭破我魔族的身份就能消灭我了吗。”
黎天眉头微挑，这回是真看不明白了，死到临头他还能有什么依仗。
“真真……”白玲珑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袖角。
事情急转直下至此，她也被慕真的样子吓到了。
什么魔不魔的她倒是不在乎，但那些事若真是慕真做的……
“公主，不用担心。”他低笑着牵住了她伸来的手，就这么握在手心里。
她心情沉重的垂下头，很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很有为他拼命的冲动，可是听了黎天说这么多，她竟然有些茫然了，不知自己继续站在慕真这一边到底是对是错。
而看慕真，虽然深陷包围，双目失明，却依旧镇定自如，单凭这份觉悟就已经远超凡人。
慕真拉着她，细细感应了一下在场诸人，人类的气息或许不明显，但菲的火灵气息在众人之中独树一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