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唱给我听听!我带着吉他呢!”孙翔让司机把吉他送了进来。
曹吾抱着吉他,拨了两下,忽然发觉这把老吉他有些眼熟,惊讶问道:“这是你当年在台上拿的那把?”
“铁玫瑰,目前这世界上就剩这一把了。”孙翔笑着喝了杯酒,用筷子夹花生米吃,一边催促道:“快唱快唱,我听听看合不合适,不行的话得换货啊!”
笑了笑,曹吾道:“这首歌专门写给你的。”
清脆的吉他干净透彻,如同记忆中的校园,又像沉淀的纷乱世俗的岁月,淡淡流进心田。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
“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
“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永在我心中,虽然已经没有他……”
孙翔认真的听着,起初他在笑,但渐渐的,他面上的笑容淡去,愣愣出神。
曹吾唱得很认真,哪怕环境简陋,乐器只有一把老木吉他。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
“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孙翔忽然抓过酒瓶,往分酒器里倒酒,面无表情的一口吞下,然后像是吞了一块烧红的铁块般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直吸到眼眶泛红。
曹吾恍若未觉,仍是继续唱着。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
“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
“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
“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仍在我心中,”
“虽然已没有他。”
孙翔捏着酒杯,直愣愣的看着桌上的菜,如同一座雕塑。
初中,父母去世,在爷爷的抚养下长大。
高中毕业辍学,外出打工,供孙阳上高中。
21岁,爷爷去世,将孙阳接到京城,一起混迹夜总会。
23岁,第一次上台唱歌,孙阳伴奏,第一次靠音乐挣到一百块钱,玫瑰打赏的。
25岁,和玫瑰结婚,同年,玫瑰因白血病去世。
26岁,组建乐队,起名铁玫瑰,孙阳担任主音吉他手。
28岁,自费出了第一张专辑,走红全国。
35岁,孙阳酒驾去世,自此世上无亲人。
36岁,解散乐队,卖掉房子,全国流浪。
45岁,回京复出,嬉笑怒骂,欢乐至今。
今天,曹吾的一首歌,却让他发觉,自己并没有放下。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
“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
一曲唱罢,包厢内一片安静,曹吾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又帮孙翔斟满,和他碰了下。
孙翔拿起酒杯,放到嘴边,忽然扭脸看向曹吾,笑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爱的代价,满意么?”
孙翔没说话,将酒喝完,认认真真的看着曹吾,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会被写进历史里。”
“我不喜欢历史。”曹吾摇了摇头:“纠结过去和未来都是无意义的,活在当下,开心就好。”
他像是说给自己,也像是说给孙翔。
“哈哈!”孙翔大笑一声,转头问牛莉说道:“牛总,魔都的房价现在是什么水平?”
“你想买房子?”
“听曹吾老师的!也该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家了!”
……
乐乐又过了一天才回国,曹吾、巴图和青松已经去京城等她了。
“董团长您好。”曹吾几人在国家交响乐团的音乐厅内见到了董团长。
这位老先生可以说是国内文艺圈内金字塔尖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了,但却没有丝毫气场,反而像个邻家爷爷般热情的招呼他们:“你们好呀!我是董志军,欢迎你们。”
交响乐团合唱团正在排练合唱表演,这八十位成员都是国内外各高等音乐院校的优秀毕业生,巴图不敢造次,因为这里面就有他的两个学姐。
将他们带到了会议室,那里已经有几位老先生在等他们了。
“这位是国家京剧院一团的李团长,交流演出的戏曲类节目由李团长负责。”
“这位是中央民族乐团的江团长,他负责大型民族管弦乐队和民族合唱队,也是这次交流演出的总导演,你们的节目编排也要通过江团长的审核。”
“这位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杨教授……”
曹吾等人有些惶恐,这一办公室都是大拿啊!
落座后,董团长说道:“这次交流,领导要求我们拿出新意,展现传统文化特色,突出国际化,所以我们邀请了黑洞乐队这样的优秀年轻摇滚音乐人。”
“英国是摇滚乐的发源地,但在这么多年之后,摇滚乐已经在世界各地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形成了不同的风格流派,比如说美国的布鲁斯摇滚,还有黑洞乐队开创的重金属摇滚等……”
董团长显然是做了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