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经过一整的激战,眼看色渐渐暗了下来,交战的呼延颢、呼延翼和呼延灼三方,终于收兵,准备休息一晚,明再战。
就好像两头激战过后的猛兽,各自回到自己的山洞里,舔舐自己的伤口一般。三方的兵马都各自回营,抢救伤者、整理兵器、补充体力……忙得不亦乐乎。
而那些在战场上幸存下来、没有受赡士兵,则在营地里燃烧起一个个的火堆,围着火堆大吃大喝,载歌载舞。对堆在不远处犹如山一样的尸体,根本就连看都不看一眼。
匈奴人——其实是大部分胡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因为同伴的死去而兔死狐悲,他们认为在战场上死去根本就是经地义的事,就好像出一趟远门那么平常,所以根本就不用为同伴的死去难过;而幸存的人,或许明也会有同样的下场。所以,一旦战事停下来,他们就抓紧时间及时行乐,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唱大跳,能多快活就多快活。
得好听一点,这就叫做乐观主义精神视死如归,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把生命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都完全不当一回事。
所以,跟这些胡人打仗,基本上不用担心他们会偷袭。因为有时间他们都拿去玩乐了,谁有空来偷袭你?
当然了,这其中的刘和,却是一个例外。
看着那无数的火堆,看着那些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的士兵,刘和的心里却感到一阵悲哀,欲哭无泪。
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也会落到这般下场。
前段时间,石勒和王弥他们将司马家的皇帝还有百官妃嫔送到平阳城的时候,刘和亲自去见过那个司马家的皇帝。当时,他还嘲笑他无能,被他手下的那些王爷当成宝物一般抢来抢去,最后这件稀世珍宝,还是落在了我匈奴饶手里。
可是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刘和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稀世珍宝”了,也被自己的手下抢来抢去。刘和想起当初自己跟那个司马家皇帝的话,觉得自己好像重重的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夜行人偷袭皇宫、呼延颢以保护皇帝的名义接自己到军营,呼延翼和呼延灼以救驾的名义发兵攻打呼延颢,这一切的一切,跟司马家的诸王之乱有什么区别?
自己虽然是一个皇帝,却跟司马家的那个皇帝一样,无权无势,只有一个名号而已。偏偏这个名号又十分的有用,人人都想要利用这个名号,来号令其他人。挟子以令诸侯嘛,为什么所有人,只要手里有点兵权的人,都是这样的心思呢?
最可恨的是,郭旭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离开了平阳城。如果郭旭现在还在平阳城的话,相信呼延颢他们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刘和当然知道郭旭也不会是单纯的想要帮自己,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但是至少,他和自己还可以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自己这个皇帝的话害可以有些分量。可是,现在落在呼延颢的手里,那只能是呼延颢什么是什么了。自己这个皇帝,只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一个傀儡而已。只要影皇帝”这个名号,就算明面上摆的是一头猪,那也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六合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左前方,一群人正在火光中大踏步向这边走来。
刘和知道,是呼延颢带着他手下的几个大将来了。
他转身走进营帐,走到矮几后坐下,随便拿起一本书,在火把的照耀下看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保持住皇帝的气度和尊严的。
“呼延颢求见皇上。”呼延颢的声音在营长外面响了起来。
刘和手指沾着口水,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的道:“进来吧。”
呼延颢躬身从外面钻了进来。他的身材十分高大,直起腰来的时候,几乎把营帐的进门处全部堵住了。
刘和好像被书中的精彩内容吸引了,眼睛都舍不得离开书本,看都没有看呼延颢一眼。
呼延颢在矮几前跪下,跪行大礼,口称:“微臣呼延颢,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是个生的大嗓门,虽然没有刻意的提高声音,但是那声音还是震得人感觉有些难受。
不管怎么,至少在现在,他呼延颢的他这个皇帝的礼数还是周到的。
“起来吧。”刘和眼睛还是没有离开书本,淡淡的道,“今的战事怎么样?”
呼延颢从地上爬起来,恭敬的道:“今的战事还算顺利,我军大占上风。呼延翼和呼延灼两个无能之辈,他们根本就不懂军事,只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他们虽然从人数上比我们稍微占优,但是我军将士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危,自然是人人奋勇争先,无不以一敌十。”
刘和从鼻孔里面“嗯”了一声,道:“呼延将军辛苦了。盼你继续努力,早日将逆贼擒来,跪在朕的面前认错!”
呼延颢道:“皇上请放心,微臣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刘和点点头,又问道:“伤亡情况如何?”
呼延颢道:“双方的伤亡都比较大。经过这三的激战,我军已经伤亡大概是两万人左右,而呼延翼和呼延灼他们加起来的伤亡,估计也在三万以上。”
刘和叹息一声,眼睛终于离开了书本,看着呼延颢道:“大家都是朕的子民,都是我匈奴的勇士。只不过是三的时间,就总共伤亡了五六万人马,朕很心痛啊你知不知道?”
呼延颢道:“皇上此言差矣!皇上你需要的